这个决心,在他十五岁看见从爸爸肚子里取出的那颗子弹起,已经不可撼动了。
他也想当个英雄。
不必伟大到拯救世界,无论出名与否,只要做着利于这个社会的事就足够了。
思来想去,白渽目光由电脑屏幕移开,看向身旁的钟弥:“下月初,我要去拆钢板。”
迎着她惊讶的神情,他摸了摸自己的锁骨。
“我问过柳继泽,他说已经没大碍了。”
钟弥怏怏听完,接收到他眉眼中的坚定,勉强一笑。
其实她的心里满是不安,仅仅想着某天白渽或许又会带伤回来,就已经提前担忧慌乱了。
但那是他的职责,她无法干涉。
钟弥按捺住翻涌而上的情绪,开始以最客观的事实劝慰自己。
刑警,没有特警危险,不用奔赴战场,甚至不忙的时候有假期。
相比起来已经很好了。是的,挺好的了。
她习惯性地咬紧唇内的皮肉,让轻微的疼痛提醒自己理智。
距离下月初还有半个月,做完手术又要休养至少一个月。白渽顶多在恢复期归队,帮忙看看监控,给点侦查思路,有什么可担心的呢……
然而以再多的说辞游说自己,钟弥还是心慌得不行。
她沉默坐着,看了眼温度并不算低的空调,环住双臂。
白渽觑着一直不说话的钟弥,见她这几个小动作以为她冷,便关掉了空调。
听到滴的一声提示,钟弥缓过神,对他玩笑:“终于不用在我偶练部打杂了。”
观察她不自然的神色,白渽知道她口不对心,但没拆穿。他将短袖t恤的袖子堆到肩头,露出精壮的手臂,伸手向她,“来。”
钟弥看着他五指展开,后知后觉,“干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