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语简单,可其中却在向她透露着一个让她既放心又欣慰的信息:他是云殊,还是当初那个云殊!
若是已与那些她所厌之人站了队,便已不会朝向她示好!
云殊闻言,嘴角笑意浓烈,眼底却隐隐藏着一丝狐光……回来了不错!以后总算是有人陪他与那些魑魅魍魉玩了!
天知道这大半年来他是在怎样勾心斗角的环境下挣扎生存,孤立又无援的,天天都在做着梦出现外援!‘
不过,他自不会与那些人站队……
他知他能有今日,是因当初那个叫石狗子的少年,给了他一块令牌,给了他镇威将军府的倚仗,给了他成为风衡先生门生的机会……
他还记得那少年在他临走时的一声提醒:京都是个是非之地,你有此志,将来必是要卷入朝堂纷争里的。
他亦清晰记得那人最后的那声期盼:若真能得到机会,便做个好官。你既怨这世道黑,愿得见一个民安盛世,那便自己——建之……
“阿晚……”
云殊还想要叙旧之时,眼前却是插入了一个人来,一瞅,眼里的笑意更重了,一脸兴味的朝时非晚看过去,却是见得她眼神平静的朝着那插队人客气的行了一个官礼,道:“时大人。”
时满墨脸色胀红,倒不是愤也不是恼,而是羞的!是!既是百官接迎,时非晚那位阿爹,以及她那位爷爷建安伯府的建安伯自然也都在,当然,还有时家一些其他的叔伯们。时满墨早做好了时非晚回来不会多待见他的心理准备。此时迎上来倒也不是为攀交情。过往他对时非晚虽算不得好,可于心,却也从未盼过她差。到底是他的女儿,又想着她经历过那些事,时满墨知自己并无脸去斥责时非晚这疏离的态度,便只得尴尬的也行了个官礼,道:“等宫宴之后,爹爹带你回家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时非晚说。
“时元帅如今好大的架子。自古孝大于天,便是……”时满墨还没闹,建安伯便已站了出来不满的忙道。
对于这位爷爷,时非晚却是连个官礼也没有,直接斜过去了一个狂傲的眼神,道:“本帅乐意,你当如何?”
建安伯气得一口血直彪。他原还想着到底是时家出的闺女。大楚孝大于天。昨儿个听闻今儿个时非晚会回来时,他还想着,家人之间没有记仇的。以后接回家好生待着便是。
方才瞅见时非晚,他本是想要来套亲人近乎的。可不想她竟对自己亲爹那般态度,忍不住便斥了声。
可他更不想时非晚能在所有人面前如此无视一个“孝”字,彻底甩了自己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