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秋昀心中哼笑,这是心虚没脸来见他了?
小厮询问:“侯爷,您看这……”
“下去吧。”沈侯爷凝视了前方片刻,大手一挥:“亭儿,你随我到书房来,我有话问你。至于齐大公子,随风,你带齐大公子到府上四处看看。”
沈侯爷说罢,领着秋昀来到书房。
书房的门一掩上,他粗犷的面容一缓,眼神也柔了下来:“委屈我儿了,这几日在齐府可还好?齐家可有慢待于你?”
秋昀沉默了片刻,摇了摇头。
见得儿子这般,沈侯爷扶着儿子坐下:“爹知你委屈,觉得以男儿身出嫁受辱,但咱全家两百余口人皆系于你身,爹若不将你嫁过去……”
他边说边观察儿子的神情,见儿子不为所动,他闭上眼叹了口气:“此事都怪爹在朝堂上没分寸,才给咱沈家招来此祸,让我儿来承担后果。你若要恨,就恨爹,别怪你娘。”
秋昀垂下头,静默不言。
心中却是有些怜惜沈江亭,沈侯爷不能说不爱儿子,只能说忠君大过天。
沈侯爷心中愧对儿子,但一想到当下朝堂的时局和做大的士族,他压下心里那点不忍,冷下心肠问道:“我让随风带给你的药,你没用?”
“用了作甚?”秋昀忽地抬头,直视沈侯爷的眼,缓慢而坚定地问道:“您都把我嫁出去了,以死脱身再隐姓埋名又有何意义?”
这下换沈侯爷沉默了。
观他这态度,是不打算跟自己这个儿子透露半点,心中微叹,嘴上继续自嘲:“我有家不能回,有爹有娘不能认,说不得致死都不得踏进京城一步。而父亲您……”
他像是认命了一般,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垮了下来,自暴自弃道:“父亲您还年轻,今后还能生,我这个儿子又算得了什么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