津岛修治静静地看了一会,并不多留,只装作路过的模样,继续朝着自己上课的和室走去,津岛氏家主请来的老师已经在那等候了。

津岛修治私心里并不希望太多人注意到津岛怜央,但不是因为他那令人恐惧的怪异才能,而是因为津岛怜央独有的、那令人头晕目眩的笑容。

从很久很久之前,津岛修治第一次见到津岛怜央的时候,他小小的、蒙昧的、贫瘠而又不容忽视的欲念就开始发芽了——

——他想要独占那个笑容。

那个快乐无忧、在这座垂死的宅邸之中比雨季金子般的阳光还要珍贵的笑容。

通往和室的路要经过津岛宅的正门,青色的石板长长地铺过庭院,一直延伸到主人家居住的正宅,石板与石板之间悄悄旺盛着些许翠色的新芽,被来来往往主人、客人、仆人鞋底的泥巴蹭上了一身灰暗,无声无息地茂盛生长着。

津岛修治被派来照顾他的仆人小心翼翼地牵着手,步履轻巧地踮脚走过了对他而言还有些宽长的石板缝隙,被修剪的正好的树木草叶被他宽大的衣袖拂过,微微晃动着,恰巧蓄满了清水的竹筒失了平衡,蜻蜓点水般敲击了一下灰白色的墩石,传出清脆又响亮的“咯噔”一声。

“笃笃。”

与竹石相切的声响几乎重合在一起的叩门声钻进津岛修治的耳中,他歪了歪头,停下了脚步。

“有客人上门吗?”

津岛修治的语调不紧不慢,带着旧时华族般的矜贵,他面上微微噙着一丝笑意,眉梢眼角处又流露出些许恰到好处的疑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