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满意地挑了挑眉,看看青瓷白瓷,问道:“是你救了简老大人?”
简廉见他问起,停下脚步,介绍道:“这是老夫的孙女,行三,今天刚刚回京。小淡,快来见过世子。”
简淡不得不上前一步,长揖一礼,说道:“小女见过睿王世子,给睿王世子……见礼。”她本想说请安,但忽然想起这位最烦“请安”二字,又生生咽了回去。
沈余之勾了勾浅淡的薄唇,说道:“原来真是简三儿,我看你跟简二不怎么像,倒是挺像你大哥的。”
简家与睿王府是邻居,每次见面简淡都会都被其挖苦讽刺,早已明白他的套路——这厮是在说她穿衣打扮不像女人呢,不过是顾忌着祖父的面子,没好意思那么直白罢了。
她看向沈余之,不卑不亢地说道:“小女子在乡野地方长大,确实粗糙了些,让世子见笑了。”
沈余之的长腿在被子里拱了拱,又坐起来一些,他重新打量一遍简淡,似笑非笑地道:“倒是个聪明识时务的,一点就透。”
简廉不喜欢沈余之对自家孙女评头品足,但对简淡落落大方的应对十分满意。
他懒得跟一个孩子计较,强行插入二人的谈话,打发了沈余之,带着简淡上了马车。
祖孙二人相对而坐。
简廉说道:“睿王世子身体不好,性情古怪,我们与睿王是邻居,打交道的时日较多,小淡日后遇到了务必谨慎些。”
简淡乖巧地点点头。
沈余之不是身体不好,而是极不好,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有三百天是病着的,轻易生不得气,去年得了痨病后,更是每况愈下。
她与简雅将一及笄,睿王就向简家大伯提了亲,目的便是给昏迷的沈余之冲喜。
大伯和她爹同意了,但简雅和母亲崔氏坚决反对。
后来,她招架不住简雅和母亲的百般恳求,这桩婚事就落到了她的头上,仓促地替简雅嫁了过去,连嫁衣都是从绣坊买回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