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,怔怔的盯着镜头。
也许他是猜到了,这些照片安禾一定会看到,在那个时候,是不是还可以说,其实不疼,一点都不疼,他不知道,他的安禾,究竟信不信这句话。
满地的木头棍子横七竖八乱扔着,端处均沾了血迹……
那些人,手里拿着棍子,不往别处,偏偏只对准了他的耳朵。
他再也听不到那句“早安”了。
安禾太用力,指甲嵌进了肉里。
她从顾烨手中一张一张抽走那些照片,翻来覆去细细的看。
“疼吧?”顾烨问,“你现在难受吧?安禾,交付爱不值得庆贺,一点都不好玩,你不听话,这就是代价!”
“你错了顾烨。”安禾抬手,大拇指轻轻擦过彭城的脸,她说,“爱一个人很有趣,我因你而丧失对生的乐趣,却想为了他,再努力活一次。我活是为了他,死也是为了他,自始至终,与你顾烨,毫无瓜葛!”
安禾缓缓抬起眼,第一次这般无畏的直视着顾烨,问:“你想要什么,我全都给你。”
“我想要什么?”顾烨咬着牙,“事到如今安禾你竟问我我想要什么?那日,我就站在门口听着你们的欢愉,我听你说你爱他,我听你对他说早安!你可以忽视我这个人,你也可以把我顾烨从你的人生轨迹里彻底清除掉,但是!那天在医院,你第一次看我,竟是因为我砸到了他的耳朵!安禾,你还说你不知道我想要什么,你若不知道,又怎么能捅刀子捅的这么满分?你太可以了安禾!”
“是我罪该万死,是我不听话。”安禾低头,眼泪划过脸颊,她哑着声音问:“可是顾烨,该自食其果的是我,彭城什么错?亦挚……他又错在了哪里?”
“姓彭的是他活该!现在是个彻底的残废了,比我更残废,不管你们去哪里,都没有人能治好他了!安禾,他没脸见人了,没资格再像狗一样待在你身边!”
“那顾亦挚呢?”安禾吼,“这个孩子他姓顾,难道你良心泯灭到连血浓于水的亲情都可以当作无所谓吗?顾烨,你有没有去看他一眼,有没有跟他说声对不起,你有没有!”
“当年是个意外,我没想伤害那个孩子,何况,你看看现在的我,该付的代价我都付了,五年,总该够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