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禾浑身冰凉,就连脚尖,都好像冰冻一般。
刘君阳浑然不觉,自顾自道:“被打的太狠了,当时警察找到阿城的时候差点当场就宣布这是一场绑架撕票案,不过后来……安禾?”
安禾一只手抓着瓷碗杯口,因为太用力,发出一串刺耳的声音。
“安禾?”刘君阳几乎被安禾吓出心脏病,她腾的一下站起来两手扶着安禾的肩,发现她整个人抖的太厉害,全无知觉。
刘君阳使劲的晃了两下,大喊:“安禾,醒醒!安禾,你怎么了?安禾……”
好半晌过后,她才稍稍动了动,嘴里含糊挤出断断续续的半句话:“没事,我先……我先走……”
她摇晃着站起来,带着手中的瓷碗“嘭”的一声落了地,溅出的豆浆沾满了她的裤脚。她垂头盯着一地的碎片,在那碎片当中,她再一次的看到了无数个自己。
残缺的,丑陋的,肮脏的……
别出来!都别出来!这些样子的安禾不能让任何人看到……
“走!”她疯狂般的推开刘君阳,趴在地上一把将那些碎片握在了手心,攥在手心,旁人就不会看到。
“别出来……都别出来……”
她死死的攥着一把的玻璃碎片,鲜血滴答滴答如同水声,一点一点抽走她所有的冷静。
刘君阳见过很多抑郁患者,就连她自己也是,可是,安禾这样的,她也是第一次见,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不敢上前。
她惊得后退了半步,手捂着嘴巴一动不动。
她偏过头借着一扇落地的透明玻璃,看到了窗外的彭城,她看到背对着他们,好像是在着急的寻找着什么。
刘君阳好似突然找到了救命稻草,她拍着窗户大喊:“阿城!阿城!……”
安禾缓缓抬头,失神般的于这人群当中一眼就认出了彭城的背影。
刘君阳的呼喊还在继续,一声比一声洪亮,带着明显的哭腔:“阿城,这边!阿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