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直白,不留后路,对自己是,对彭城亦是。
她推他于千里之外,悄无声息的给对方叛了死刑。
“这个世界不是这样的。”他总觉得自己语言苍白无度,对安禾来讲,没有任何止痛作用。
“对你们来说或许不是,可我的世界,就是这样的。它没有任何颜色,早已褪成一片灰色,彭城,我一直在焦急的往前跑,我期待着能在路途之中看见一点不一样的,我期待过下一秒、下一年、下一个阶段,下一个人生……可是,有些东西是会用尽的,你不会明白。”
这是第一次,他们用这种方式说话。
没有戏弄,句句里没有属于安禾的乐趣,但她就是这么做了。
彭城终归,是与旁人不一样。
彭城问:“你还记得你曾说过,愿意为了我跟这个世界和解休战,记得吗?”
记得,那是在经历生命颠簸之后她的大脑产生的最直接的答案。
可是-----
“可是我也说过,我没有感情可以给你。”安禾说:“我对你说过的话,只有这句是真的。”
浑身上下,除了一颗空心,其他都是假的。
“安禾,试着摸一下你自己的心,也许它不会空的,还在跳动呢?”
安禾很听话,真的就伸手摸了。
“我感受不到。”她说。
彭城站在门口,看着安禾身后墙上一台大大的时钟,已是凌晨三点半。
疲倦冲击大脑,他有足够充分的理由可以不把那些话当真。
“很晚了,睡吧。”
见他欲转身,安禾问:“你去哪里?”
“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