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人吗?”
连接玄关的那处楼板晃了两晃,似乎是有人上来了。
彭城捂着被子咳嗽了两声,闷着声音有气无力的瞎应和:“老板今天不在。”
没有人回他的话,也许是走了,又也许压根没有人说话,只是自己幻听了,反正他这听力时好时坏,听错话是常事,被人当聋子也是常事,倒也没什么惊讶的。
彭城眼皮很重,刚合上眼,“哐哐哐”三声敲门声,敲的并不温柔,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野性。
不是于峰,于峰从不会敲门。
“哐哐哐——”
门外的敲门声没有准备停歇的迹象,一声比一声重,一声比一声显得不耐烦。门外的人显然缺少耐心,大有一种破门而入的冲动。
彭城翻身下床,剧烈的头痛感让他站立不稳,一个踉跄,床底的空啤酒罐子噼里啪啦一阵散架,他踢开一地的啤酒瓶,晃着往前走了走,手跟摸到门把……
紧接着,门外“嘭”的一声一脚踢开,外面的人如同强盗一般强行进入。
彭城沉着眼皮去看,有些看不清楚面貌。
在他眼里周遭所有的一切就好比是打了一层厚厚的马赛克。
可即便如此,他还是在潜意识里一眼就认清了,那个活动的、眼下趾高气昂的马赛克就是安禾本人。
虽然看不清她的眼睛,但彭城已然能够想象——
高傲的、清冷的、有的时候甚至死气沉沉的。
她站在门口,语气极其不悦,双眼盯着冷声问:“为什么不开门?”
质问的口气,没有温度,更没有感情。
彭城没回话,转过身闷闷的咳嗽了两声。
他的脸色很不好,深深的皱着眉,看人的时候总是眯着眼睛,但却好像并没有在看安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