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和苏佋在此之前就好似贫瘠的沙漠中不同方向的旅者,孤单而干渴地行走。

有一天, 他们汇集了, 白光辟开黑夜, 彼此的交点就是绿洲存在的位置。

听到苏佋的母亲讲完故事, 她想给故事里的小男孩一个拥抱,可是在生活中,其实是苏佋往她波澜不惊的枯井丢下一根绳索,一点一点把她拉出孤独的泥沼。

如果没有遇到他, 没有他的主动和强势, 或许她一辈子都会躲在她的龟壳里不出来。

她凑过去抱紧男人的腰身,闷声道:“我在医院看到你妈妈了。”

苏佋听到后, 身体一瞬间变得僵硬,他握住小姑娘肩膀,似乎想将她拉开。

但林知安抱得紧紧的,不让他看自己的表情,“对不起, 没有经过你的同意知道了你以前的事情。”

两人有短暂的沉默。

苏佋任她抱着, 轻柔而漫不经心地叙述:“我母亲杀人未遂, 这个安安知道吗?”

林知安把脸埋进他胸膛, 没作声。

她有预感,所有的故事都会在这个黑暗中用利器划开。

苏佋习惯性从她绸缎一样的长发穿进去, 指腹搭在她后颈一下一下揉摁, 指骨透出来的凉意从肌肤钻进林知安血液。

她听到他说:“小时候我和霍修打架, 他打不赢我就会去父亲面前告状, 父亲疼他, 每次都会指着我鼻子骂,霍司佋你骨子里就是一个坏坯,一样是杀人的种。后来我认真想了想,杀人对我来说确实不是什么难事,电视剧电影里哭哭啼啼生离死别的故事只让我觉得厌烦,恶心,虚伪。“

“你知道为什么那天你给我下了安眠药,我一点事儿没有么?”

“因为我小时候经常被苏岚用针扎醒,后来我学会了藏到柜子里,她找不到我就不折磨我了。但这种方法哪能天天用,再后来我为了让自己睡得好一点经常吞安眠药。”

“药吃多了抗药性也慢慢起来了,你那个药,对我根本没有什么作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