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规整的空间原本应该舒适才对,但林知安只感觉到压抑。

好似在看一部电影,灾难来临前海水淹没船舱,人们自顾自的交杯换盏,却听不见脚下溺闭的呐喊。

林知安转身叫住应侍生,嗫喏地问:“他……他去医院时状态怎么样?”

“……我觉得不太好。”应侍生的回答飘在走廊里,有些空。

林知安默立了会儿,把嘴唇都咬白了。

她走进卧室发现苏佋的床是干净的。

这种干净不是没有污垢褶皱和头发,而是完全没有睡过的痕迹。

床单平整,背靠竖着,还是刚入住时的样子。

他这几天又是睡柜子的吗?

林知安拉开柜门。

里面什么衣物都没有,角落里的小粉猪孤零零躺着,歪斜的光影将它割成两半。

林知安微微睁大眼睛,这是她做的那个,拾起来,循着光而冰的棱面轻轻划过。

如果不是有人反复摩挲是不会有这种触感的。

她几乎能想象到苏佋把玩它时的样子——

他可能会低垂着眉眼,睫毛底下半掩着一抹笑。白得发光的长指贴着粗糙低廉的凸痕,一寸一寸,眸色干净散漫,心思难辨。

苏佋不好吗?

林知安感觉心底的湖水被搅动,有点酸又有点涩,原是浅浅的波澜,后来逐渐扩大,四肢百骸的肌肉变得软乏,似乎在不停地告诉她:别走了,他需要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