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想到了什么,他笑了笑。

“以前,我听我母亲给我讲过一个故事,看你种花我就想起来了。”

“什么故事?”

苏佋拆开包装纸,窸窸窣窣的声音和他低沉的嗓合在一起变得悦耳了许多,“据说古时候有个妇人,名叫鸩好,生来貌丑无盐却极其喜爱风流才子,可她看上的郎君没有一个愿意和她成亲。”

“好在她父亲是富甲一方的富户,极为疼爱她,等她及笄后,招了个美貌夫婿入赘,供他科举,给他田地,你猜后面怎么着?”

“鸩好的夫婿爱上她了?”林知安乖巧地垂下眼,将苏佋洒下来的种子分布均匀,两个人的手偶尔碰到一起,酥酥麻麻的痒。

苏佋顿了顿,看向她发顶微微一笑,“原来安安喜欢美满的结局。”

“大多数人都喜欢美满的结局吧,”林知安转头扫了他一眼,有点好奇,“所以不是吗?”

苏佋没说是不是,放慢语速,“这位少年郎天资过人,中了状元,皇帝青睐有加。渐渐的,他就不再看重发妻了,觉得鸩好丑陋难堪,不通诗词。和一位貌比西施的扬州瘦马有了奸情,越发不爱回家,鸩好知道后苦苦哀求却挽不回他的心。”

他讲得慢,林知安被吊起了胃口,忍不住催促,“然后呢?”

苏佋望进那双被夕阳照得呈浅棕色干净剔透的眼眸里,倾身,压低嗓,“然后啊——”

“鸩好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,砍下了丈夫的四肢,剜肉凌迟,独独留下那颗头,放在床头日日思念。”

“而身体其余部分被埋在了后院的桃花树下,桃树以浓血为肥,以腐骨为土,居然养出了一片长盛不衰的桃花林。”

苏佋用温柔的语调叙述这个故事时有种诡谲凉薄的味道。

一般人听了都会起鸡皮疙瘩,可是他却格外的平静。

两个人贴得太近了,苏佋衬衫立领时不时戳到她的脖子。

林知安背后一阵阵发寒,突然对手底下的花盆失去了兴致,低头搓着沾了泥渍的手指头,“这个故事一点都不好,下次别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