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道声面露难色,沉默不语。
“我估计你也不知道。不过——”俞舟欢握起来拳头,直说道,“我觉得这事总要和她有个了断,否则她就像个隐形炸弹,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要发疯纠缠你。如果她一直治不好,下次做得更加过激,影响更坏,那我们可就真的……”说完,她又冲程道声扁扁嘴,自我反省,“我是不是挺自私的,毕竟郁然也挺可怜的。”
俞舟欢在八卦的室友处知道了郁然的一些事情。
郁然的父亲拥有一家上市公司,是财经新闻的宠儿,也是花边新闻的常客,最出名的一桩,大概要属前几年轰动全国的海天盛宴案,网上流出的宾客名单里赫然写着她父亲的大名。
郁然的母亲早就受够了他的荒唐,根本没忍到大新闻爆出的那天,在郁然念初中的时候就和他办理了离婚,然后带着分得的财产消失得无影无踪。有说郁然的母亲想要带她一起走的,但是被她父亲阻拦了。
从那以后,郁然变得愈发乖张无理。她父亲将情人带回别墅的两楼,她就照猫画虎,将网上认识的男朋友叫到别墅的三楼。她一边摧毁自己,一边渴望拯救。可惜,她没有好运气,总是在被骗、被伤害,手腕上的疤痕长出一条又一条,得到的真心依旧是那么少。
过了很久,她父亲终于知道女儿的病态,收敛了许多,至少不会再让陌生女人进入他们的家。他给她请了最好的精神科医生,请了专业的教师团队,进了大学,更是给她在学校附近配了豪华公寓、代步跑车。
如果要以物质衡量爱,郁然已经是全校的佼佼者。
大概一个人,一生所能获得的东西是守恒的。
得到很多很多钱的代价,就是告别真爱。
想在大学认真追逐一次爱情的郁然,依旧是飞快地得到了背叛。所谓的男朋友不过是喜欢她的阔绰、她的愚蠢,即便被捉奸在床,他还是理直气壮:“你以为真的会有人看上你吗?就你初中那点破事,当我不知道啊。自己早就被人玩烂了,还想要我一心一意。”
口不择言的一句话,让郁然再度崩溃。她的古怪再次发酵成偏执、疯狂、不管不顾,原本的轨道无限偏离,一路殃及无辜。
因此,俞舟欢对于郁然的感情是矛盾的。她同情郁然,想要开解郁然,但希望开解之后可以永远地远离郁然。
“唔,程道声,要不你约一下她,我们一起去跟她说清楚?唉,也不知道说不说得清楚。”说到后来,俞舟欢毫无底气。
“听你的。”程道声微微捧起俞舟欢的半边小脸,像是支撑着她。他垂下眼睛,粗糙的拇指在她脸颊上磨搓。俞舟欢的肌肤虽然没有剥皮的鸡蛋那样光滑,但弹性十足,让人忍不住想要在她脸上掐几下。
“哇!”俞舟欢撒娇一般叫出声,郁郁寡欢的小脸一下子有了生机,“不许欺负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