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箐探出头,同历山县局的人道一声再见,率先驶离胡同。
四点多,谢箐驾车抵达出事地点。
有重叠的历山挡着,天色已经黑了,路上静悄悄的,没有一个人。
檀队让谢箐停了车,“下去看看路面。”
任亚光道:“檀队英明。”
谢箐明白了,调侃道:“檀队也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他们吗?”
檀队道:“小心驶得万年船。”
谢箐打开大灯,和任亚光一起下车,找准角度,朝前面的路面看了过去,这一看不要紧,果然瞧见了二十几只闪闪发亮的小钉子。
任亚光骂道:“这群无赖,都该抓起来。”
谢箐道:“乌合之众,历山县也是没法子。”
二人顶着刺脸的西北风,一只一只捡了起来。
估计村里确实穷,钉子有限,捡完这一拨就再也没有了。
谢箐顺利地摆脱了这段山路,离开历山县,赶在八点之前回到了安海市局。
檀易马不停蹄地组织了审讯。
谢箐一边吃橘子,一边旁听了审讯。
由于人赃并获,没什么好抵赖的。
檀易一进去,常有鑫就招了。
“这枚大钱是魏芬芳绑在灯绳上的那个,对吗?”
“是,是她家的。”
“白云告诉你的对吗?”
“对。”
“你怎么跳进吕家院子的?”
“我踩过几次点,知道胡同里有砖垛,搬几块砖,踩上去,再从煤槽子下去。”
“白云觉得这枚大钱很值钱?”
“对,我教过她,这是一枚雕母钱,非常值钱。”
“那你们为什么不买,或者骗骗魏芬芳?”
“白云跟她说过古董的事,一提买,她就知道值钱了。”
“那你抢也就罢了,为什么杀人?”
“我没想杀人,当时我刚把大钱解下来,正要把螺母拴上去,她就出来了,我一紧张,就拉紧了灯绳,灯就亮了,她认识我,我脑袋一懵,就从灶台上拿起了刀,呜呜呜……我不是故意的,我真不是故意的啊!”
常有鑫哭嚎了很久。
就在谢箐以为审讯结束了,准备离开时,檀易又开了口。
他说道:“你学艺不到家,这一枚不是真雕母,而是一枚铸造的母钱。”
常有鑫顿时疯了,“你懂个屁,这一枚毫无铸造痕迹,比母钱厚重,雕工精湛,绝对是雕母。”
檀易道:“清理掉上面的油垢,你就能发现,这一枚铜钱的字并非上宽下窄,立体感差了很多。”
常有鑫道:“你放屁,你胡说,你他妈的想骗我还得再练几年。老子在这一行里玩十五年了,是不是雕母我会不知道?你不就是想让老子后悔吗,老子已经后悔了,肠子都悔青了,你还想咋地,啊啊啊啊……”
常有鑫崩溃了。
檀易志得意满地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谢箐竖起大拇指,“檀队厉害。”
檀易很无辜:“我没骗他,这一枚真的不是雕母,不信我们可以找专家鉴定。”
谢箐:“……”:,,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