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来坐在秦老太太床边,两只手握着她的手。
老太太跟她说了没几句话就睡着了,呼吸匀净,神态安详。她的小狗就卧在她床头柜前,安安稳稳的,一声不出。卧室里除了加湿器喷出来水雾,此时没有什么是在动的……晨来的手机在口袋里振动。她过一会儿,轻轻撤下一只手来,看看不是医院的紧急呼叫,就没有立即回复——是野风的语音消息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听见外面有人说话,小狗警醒地坐了起来,随即卧室门被轻轻推开。她抬头看时,见一位年过七旬的白发妇人走了进来。一瞬间,她以为看到的是年轻了二十多岁的秦奶奶。她知道这是老人的外甥女了。她轻轻放开老人的手,站了起来。这时候,秦老太太慢慢睁开了眼。
白发妇人走过来,轻轻跟晨来说了声谢谢,再趋前来床头,附身叫了声姨姨……晨来退开些,过了一会儿,走出了卧室。
秦北海在外面跟几位客人说话。
客厅里此时或站或坐,都是秦家的亲属。虽然他们也是刚到,但看着他们在秦叔叔身边,晨来莫名觉得安心好些。她看了看时间,马上十二点钟了。她悄悄走到门厅,将背包和大衣拿下来。保姆阿姨发觉,问她这就走么。她点点头,想起来,轻声问阿姨,东西在哪里都记清楚了吧?阿姨点头说知道的,到时候会提醒他们的。
她再想了想,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了。
阿姨说我跟秦先生说一下,他刚才还嘱咐让人送您的。
晨来轻声说不用的。他这会儿正忙,小事别让他操心了,等我走了你悄悄跟他说一下就好。她看看阿姨说辛苦了,伸手将门推开。没等阿姨送她出门,将门关上。
她在门外将大衣穿好,经过静静的仍旧昏暗的走廊,恰好电梯停在这一层,就走了进去。只是她站在那里,好一会儿没有按键。
她看看自己的手,突然,眼泪就涌了上来。
但她忍住,没有落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