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姑平和而爽利地和她说,她妈妈下午回家去了。
“因为你爸饿了好几天。她再不回去,他就得道升天了——要我说那倒还好,大过年的总算有件喜庆事儿。”蒲珍和和气气地说着恶狠狠的话。“你妈妈呀,我也懒得说了。手机我可没给买好的。你的钱可都是血汗钱,没得白糟蹋了,作孽。”
晨来听说母亲回家了,一点都不出乎意料。人在姑姑这边住了几天,恐怕心思早就回家了。她头脑心脏都有点麻木,一时没出声。蒲珍问她是不是刚下班,她应了声是,才说:“谢谢姑姑。”
“谢什么呀。我大年初二去跟你爸干了一架,心里才痛快——也是稀奇,他每天一早钻进后院儿就不出来了,一日三餐起码有两顿在后面吃,不饿了也坚决不上来吃饭……我问你妈妈他是不是钻研打地道呢?这要干大买卖,两年也够他挖到城墙根儿了,可别真干一票大的吓人。你妈妈说也不知道他具体都干嘛,偶然有人来找他,虽然不跟先前似的鬼鬼祟祟的,可也神神秘秘的。来的人经常背一包东西进来,好在倒也不见背出去什么……”
晨来发了会儿呆,说出来的话稍有点磕绊:“可……别还没……”
“我们分析来分析去,不太像是干坏事——坏事能一干两年不露馅儿,他这是更上层楼了吧?得,你就安心做你的事儿吧……白跟你啰嗦这半天,耽误我约会。挂了!”
“等等!”
“还有什么事儿?人等我呢!”
“还是那位吗?”晨来问。已经带着笑意。
“呸!要你管!”蒲珍笑着挂断了电话。
晨来拿着手机还在微笑,收到蒲珍发来的照片。照片里换了新发型的蒲珍托着腮,偎在一个坚实的臂膀上,笑容甜蜜。晨来看着,发了个“亲亲”的表情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