准确来说,应当是恐惧。
失去了温暖光线的衬托, 外头的风急雨骤也变得不可爱了起来。豆大的雨滴无所阻碍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,在黑暗中像是被放大了数倍,以至于在这样的环境下听到耳朵里,像是有怪物在拍打玻璃窗一般,令人心底的恐惧陡然之间又上了一个档次。
喻以年僵硬着身子,额角渐渐有细汗冒出。
分明是不算太冷的季节,但喻以年却觉得如置冰窟, 整个身体像是被冻麻了一样, 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。
在这种黏稠又无孔不入令人直犯恶心的黑暗中, 他的脑子也开始昏昏沉沉了起来, 应激反应如约出现。
恍惚间, 喻以年想起旁边的不远处,还有着一个牧行方。
顿时他的心间升起一抹希望,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,急促地喘了一口气,咬牙喊了一下对方的名字。但因为恐惧的情绪此刻占了上风, 身体不听使唤,声带也发挥不出来往日的作用。拼了命努力发出来的声音又弱又艰涩,还带着一丝鼻音,像是濒临绝境之时无助的哭喊。
喻以年又闭上了嘴,指尖掐上柔嫩的指腹,借此保留住最后一丝清明。
然而渐渐的,这丝清明在黑暗中也好像要溜走了一般,熟悉的梦魇在浓稠中侵袭了过来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在错乱的风声雨声的中间,忽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焦急又温柔的声音,一声一声呼唤着他的名字。与此同时,身体也落入一个温暖至极的怀抱,紧紧地环住他,像是在氤氲着热气的温泉水里那般令人安心。
喻以年混混沌沌地抬眼,目光胡乱地看了一圈,终于聚焦,在黑暗中看见了牧行方那张遍布担忧的俊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