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上歇了一晚才回南谷,还是早上,沈辞也不想回家, 骑着马径直跑到军营里去了。
他六七岁就时常跟着沈澈来卫所军的军营里玩, 在这里学骑射, 和别人打架。
在他眼里,这里比外面好多了,学堂和家附近那帮人听说他的身世总喜欢嚼舌根, 还说个没完, 更有不知道哪听来的谣言,歪曲事实,但大家还就喜欢传这些, 那些小孩子也烦人得很, 总逼他动手,打不过就回去告状,还要拉着父母上门嚷嚷, 非说自己手断了腿折了,要他们赔钱,简直恨不得想再揍一顿。
当初有不少和沈澈一起从沧州军中退下来到南谷的军士,他们的儿子都比他年长一些,已经在军中领职了,有他们在,沈辞一直在军营里混得挺开,而且这里的人不管怎么说还是比外面的人好相处,打架打输了不会找人告状,还会约你下次再来。
沈辞熟门熟路地背着弓箭跑去操练的骑射场,卫所军平日懒散惯了,军官们也懒得来管,骑射场常年空旷无人,甚至一度成为他和一帮半大少年玩耍的地方。
“沈辞!”几个比他大几岁的少年在那比射箭,都是这里卫所军的儿子,明后年要在军中领职了,见了他都笑着打招呼,“乐州好不好玩啊?”
沈辞比他们都小,但很有老大的派头,而事实上这群人也确实打不过他,早就和他化干戈为玉帛了,他冷着脸把平常他常玩的那把弓从一个少年手里拿过来,把背上那把稍微轻一点的扔给对方:“你玩这把。”
他们都习惯了沈辞不符合年纪的漠然,打趣道:“你带着的那把已经够重了,你第一次试的时候还差点手抽筋,不记得了?”
“轻的没意思。”沈辞瞪了他们一眼,这群人就知道揭他的短,调试了一下弓弦的松紧,搭上一支箭,拉开弦往靶子上射去。
箭头堪堪插在红心的边缘,沈辞不是很满意,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又射了一箭,比前面那一箭好,终于满意地放下了弓箭。
“诶,说说呗,乐州怎么样啊?”一个少年搭着他的肩问道,“秋猎的场面很大吧?”
“就那样吧。”沈辞照样一副漠然的样子,“也不是很好玩,没什么人去行猎,都在喝酒吃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