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小满哑口无言,他是为这个来的,但把话题拐来拐去的不是您吗?
“老祖宗怎么……又答应了?”何小满问道。
“先皇做了太多错事,不知此时见了列祖列宗有没有后悔,他还是皇子时就有点怕事,失了国都的大罪,想必天天都在担惊受怕。”王谌的双眼第一次有些放空,目光都没有实质,不知落于哪处,深黑的瞳仁色彩却意外柔和了下来,“我也没几年好活的了,剩下的日子就当为先皇赎罪,请列祖列宗少怪罪于他。”
何小满看了眼他变形的手指,没有多问,躬身行礼:“多谢老祖宗。您……保重身体。”
王谌有点乏了,躺回躺椅上,挥了挥手:“回去吧。”
他们说话时不见人影的内宦从屋中走了出来,替王谌送何小满出门去。
何小满走得很慢,还绕了远路,快要走到永宁宫时他却不想进去,抬头看见天际飞逝而去的流云,眼眶又湿了,耳边全是王谌说的话。
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人,不过是个阉人,也敢去尝情爱的滋味吗?
这就是我们的命,在你入宫的那一刻开始,就要认命。
像是每一下呼吸都变得困难,心口闷窒得发疼,他浑浑噩噩地招了个永宁宫门前的内宦,让他去回禀谢如琢和王谌谈好的事,而后有些一步一踉跄地走出宫去。
他喜欢了一个人那么多年啊,是喜欢到支撑不下去时想一想就会忘掉苦痛的念想,是每个下雨天会展眉一笑却无法宣之于口的深情,他要怎么认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