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如琢遥望天际,飞鸟都已南迁了,一片澄净,他的叹息悠长又沉重,喃喃道:“沈辞,你知不知道我其实……”

后面的话消散在了微风之中,只有他自己能听到。

我其实不想看见你为我冒险,不想看见你一次次离开我身边,不想又陷入痛苦的思念里。

“嗯?”沈辞见谢如琢说了一半就不说了,侧头看他,心里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,眼里笑意温柔,“在乐州的春天到来之前,臣就会回来。”

谢如琢怅然地想,他不仅疯了二十年,还是个自私的疯子。

有时他会想,这一世让沈辞离他远一点才是最好的,这样沈辞也许就不会因为他英年早逝,可他一旦有这个想法,心里一个声音就会说:不,不能,这个人是他的,上辈子,这辈子,都只能是他一个人的。

谢如琢忽然问道:“乐州春天有桃花吗?”

“乐州还是冷了点,可能没有桃花。往南一点,靠近南谷那一带,就有了。”沈辞的声音很轻,想起了曾经有个人说想去江南看桃花,“不过这里的桃花一定都没有江南好看,以后臣带陛下去江南看。”

谢如琢道:“许自慎南面的兵马已入了江南,明年江南大半都会是许自慎的地盘。”

“没关系,臣帮陛下打到江南去。”沈辞眉目舒展开来,少年的张扬气又回来了,认真看着谢如琢,“从北原到岭南,陛下想去哪里都可以。”

谢如琢狠狠眨了两下眼,泪意被憋了回去,笑道:“江南以后再说。这次你必须给朕怎么去的怎么回来,春天之前,你不回来,朕就、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