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茫的顾云川一下子安心了,仿佛在茫茫迷雾中,突然看见了一盏路灯,指引着他前进。

黄迎春又说道:“妈没文化,也不懂大道理,可做人最要紧的就是凭良心做事,霍谨之帮了你那么大的忙,你要是撬了他的墙角,你一辈子都亏欠了人家,咱们不能做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。”

顾云川点了点头,“我不会的。”

黄迎春欣慰地笑了,伸手拍了拍顾云川的脸,“明天妈去镇上称肉,给你包饺子吃。”

“多包一些吧,我想给齐先生送一些。”

“好,我多放些肉。”

黄迎春点头,先生那儿应该孝敬,以前没钱送东西也抠索,现在儿子挣了钱,自然要紧着齐先生孝敬。

路过顾松涛房间时,听到里面的轻咳声,黄迎春微微皱眉,心里极厌烦,不过没在儿子面前表现出来。

屋子里咣当了下,顾云川停下了脚步,转身朝顾松涛的屋子走去,这两天他没顾得上去看父亲,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。

黄迎春紧步追了上来,走在顾云川前头,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散了出来,屋子里光线很暗,窗帘紧拉着,空气也变得浑浊,像是一张挂满了烂鱼的网,恶心黏腻。

“嗬嗬……”

顾松涛呼哧呼哧地喘着气,像扯风箱一样,脸上只剩下一层皮,紧包着骨头,眼窝深陷了进去,同骷髅无异,看到顾云川进来,顾松涛眼神亮了下,变得更急切了。

如今只有儿子能救他了,老太婆和死麻婆都巴不得他死,他只能靠儿子了。

地上有一只搪瓷杯,滚到了床脚边,杯子上的白漆已经掉得差不多了,黄迎春捡起了杯子,背着顾云川狠狠瞪了眼,眼神威胁,“想喝水就叫我,摔杯子干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