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话还未说完,焉许知便开口道:“是末梢病变综合征吗?”
吴政何哑然,焉许知微微侧头,半张脸压在枕头里,他小声说:“二十年来,全世界不过有五个Omega得了这种病……我是个幸运儿,学术论文上又能有新的突破了。”
他说的漫不经心,仿佛真的是不在意这个病。
接连着吴政何也松了一口气,对他说:“许知,老师也会帮你,末梢病变并不是绝症,我们一定可以攻克。”
一年……两年……被学术界认为是不世之材的焉许知,没有找到任何痊愈的方法,唯一能做的只是让病情发展缓慢。
他以为自己能控制好,以为自己可以痊愈,可都错了。
几个月前,他的信息素混乱了。
梁立野总是喜欢吻他的后脖,嗅着腺体散发出来的信息素气味。
那天,梁立野采访完后回家,已经很晚了。三月份的天还是有些凉,梁立野洗完澡后爬上床,没急着去抱焉许知,而是等身体暖和了些,再慢慢搂住他。
他低下头,鼻尖蹭过那寸皮肤,轻轻嗅着。
焉许知半梦半醒,叫着梁立野的名字。
梁立野抱紧了他,低声问:“许知,你今天身上的味道有些不一样,是涂了什么香水吗?”
焉许知睁开眼,明明梁立野的身体那么温暖,可他却在刹那间仿佛被丢进了冰窟窿里一般。
他浑身僵硬,梁立野凑近,吻着他的脸颊,问他怎么了?
焉许知缓缓摇头,恐慌惊惧被硬生生吞咽回去,胃里突然抽痛,他拉开梁立野的手,压低声音道:“我去一下洗手间。”
水声“哗啦啦”作响,不敢哭出来的抽泣轻易地被流水掩盖。焉许知背过身,看向后脖,光滑白皙的皮肤依旧是完好的,什么都看不出来,没人会知道这里面已经烂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