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时臣起身拍掉衣服上沾到的灰烬,视线往角落处看了两眼。
临川兵将师爷等人押走后,除了小毛驴从路文手中挣脱跳到淤泥中咀嚼荷叶叭叭声响,入耳可闻的,只有角落浅浅的呼噜声。
“你去将小毛驴牵好。”裴时臣嘴角含笑,说话的时候眼睛一息都不离角落。
路文望着半干池塘中间跳得欢脱的小毛驴,只觉心累。
好好一个毛驴,喜欢吃藕鞭算怎么回事?
路文不情不愿的挽起裤腿下河摸驴子时,裴时臣则轻手轻脚的走到严惊蛰跟前。
小姑娘蹲着,双手放在前胸紧紧抱住自己,脑袋抵在墙根,睡得格外香甜。
严惊蛰真的太累太困了,从县衙一路来到雍州主城,她都没怎么休息,小毛驴曝光后,她刚开始还有害怕,紧张的瑟瑟发抖,然而闭上眼还没几息,她就觉得眼皮子打架。
或许是回到自己院子的缘故,睡着后,严惊蛰十分的心安舒适,就连裴时臣抱起她时,她都没有苏醒的预兆,只觉得有一股暖流瞬间将她环住。
晚春的雍州夜晚,寒风尚在,陡然有了热气,睡梦中的严惊蛰忍不住想奢求更多,毛茸茸的脑袋不由自主的往裴时臣怀里钻。
裴时臣双手倏而收紧,他有点……怕痒,表妹这样动来动去,他好难受。
但,能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