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惊蛰甩了甩提桶运沙而酸痛的手臂,听到话中提到她,她不得不起身上前见官。

然而,何县令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,只顾谄媚的围在嘉瑶表姐身边转悠。

想想其实一点都不奇怪,灭火的时候她忙前忙后,身上沾了不少烟灰和细碎的沙粒,不用照镜子她都能想象的到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的脏。

嘉瑶表姐就不一样了,身为主子只需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着,灭火这等事,自有小厮替她效劳。

一身锦衣服帖得体,彰显气度雍雅,芳容窈窕,是男人,都不会撇下这样的美人转头去招呼她这个跛子。

见何县令视她为空气,严惊蛰略尴尬的拢拢长发,径直往一边歇息去了。

只不过她现在还不想走,她得看看何大人怎么处置赵芙蓉,又怎么判这场火灾案子,毕竟单凭一桶纯桐油就烧掉一个赵家和半个山头,太不合理了。

然而,何县令就像瞎了眼一样,只叫官差锁了赵芙蓉,却决口不提刘氏和赵二宝的惨死以及纯桐油的事。

[这就结案了?]系统都觉得无语。

暮色渐渐降临,附近的老百姓早已累的虚脱,反正这场火没有殃及他们,这些人才不管赵芙蓉的死活呢,何大人一声打道回府后,老百姓立马原地解散。

严惊蛰脚踩在烧得漆黑的赵家地基上,眉头皱得死紧。

嘉瑶表姐早已经领着一众小厮和丫鬟回了客栈,眼下,这片昔日赵家小院里,只剩下她一人。

严惊蛰蹲下身子,指腹在被砂砾覆盖的火灰上摸了摸,迟疑了两瞬后,几不可见的露出冷笑。

“我那位表姐可比何县令有趣多了。”

系统心有灵犀:[这场火有蹊跷?]

“何止蹊跷。”严惊蛰不知道系统已读了她的心思,娓娓道来。

“我记得幼时娘提起过舅母,说舅母万氏祖上是医药家族,几十年前,据说族中有人给宫里娘娘把脉出了差错,这才被赶出了太医院,万氏一族因此败落。若非如此,舅母不会屈身嫁给病骨支离的舅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