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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他们本是邳州衢城人,世世代代居住在那儿,曻朝强大时,国泰民安,祖辈生活富足,可如今,扶桑扰境不断,邳州边城烽火连天,烧杀抢掠不断,多年前一战中,衢城被扶桑人攻陷,城里人死的死,逃的逃,他们就是那批从衢城逃亡出来的流民。

逃出衢城后,听闻京都是曻朝王城,繁华富庶,对于刚从人间地狱中脱逃的他们来说,简直渴望至极,于是日夜兼程,奔着京都而去,想在那儿得到天子的庇佑,讨个生活。

没想到千里徒步,来到京都时,城门的守卫打量了他们一番,便要将他们赶走,不让他们进城。

那时的流民领头的,正是如今的土匪头子苟胜,他苦苦哀求,甚至将身上所有积蓄掏出,递给官兵,求他们放行,再不行让孩子和妇女进去也可以。

奈何守卫不为所动,甚至操起武器赶他们走。

无奈之下,他们只能去距京都最近的沙定,想不到沙定守卫也以加强治安为由,不让他们进城。

无处可去,无家可归。无奈之下,他们就地安营扎寨,在京都和沙定的分界处建了山寨,一群人只能靠着打劫路人为生。

他们逐渐做大,朝廷却未曾出兵剿灭,竟是因为深处京都和沙定的交接,双方府衙谁都不愿先出手,闹大了,在谁管理的土地上谁倒霉,所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
听初七说,逃亡那时,他也仅有十岁,父母在战火中殒命,是苟胜从死人堆里捡到他,交给兰姨带在身边,他才侥幸活了下来。

初七口中所描述的曻朝,和她印象中的,仿佛不是一个国度,她却也不敢反驳。

她自小生活在京都,入眼是金玉琳琅,遍地富贵。可京都外的世界,像如今正狼烟四起的邳州渤港,又该是何等哀鸿遍野的萧条模样。

迟椿又问道:“可衢城后来不是被朝廷收复了?你们为何不回家乡去,而是继续留在这儿当山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