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房中只剩下父女二人之时,柳宏盛胸膛剧烈起伏,攥紧的拳头青筋梗起,开口声音却依旧压抑的温和,他凝视着常锦道:“门口贴着的退婚书是怎么回事?是不是卫喻华不想履行承诺,遂逼迫于你?”
常锦一见柳宏盛的神色,便已做好了挨骂辩解的准备。柳宏盛却从未想过会是她的错。
常锦敛眸,她也该试着对身边人多些信任了。
扶柳宏盛坐下,常锦站在身后一下一下帮柳宏盛按摩肩头,一边解释道:“卫喻华从未逼我。”
柳宏盛立刻就要扭身,被常锦摁住肩膀又掰了回去,继续按摩。
“爹先听女儿说完。”
柳宏盛果然未再动,常锦接着道:“爹同娘相爱相伴一生,纵然娘早早故去,爹也未曾续弦,固然爹有担忧我的原因,但女儿知道,爹也是未曾再遇到娘那样与您惺惺相惜的女子。”
常锦长长的叹了一声:“女儿偶然得知,卫喻华心中真正喜爱的女子是太尉之女,他如今官道亨通,柳家亦是帮不到他什么,倘若女儿嫁了过去,到时出嫁从夫,便再也不能阻止卫喻华娶那太尉之女了。女儿这辈子只想同爹娘一般,一生一世一双人。”
常锦一字一顿,唯恐柳宏盛担忧她是意气用事,声音更是压的低低的,娓娓道来,好似说的并不是她的终身大事。
房中静默了许久。
柳宏盛拍了拍大腿,常锦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,却能他揪住袍子的动作瞧出懊恼。
“爹是否在想,是因为您是商人,所以才拖累了我的姻缘?如果爹这么想,还不若直接责骂女儿吧。女儿是靠着爹经商赚来的银子安然长大,过的比许多官家小姐还要好上几分,女儿从未嫌弃过自己的出身,更何况卫喻华一朝高中便要摆脱自己的出身,这样的人真的值得女儿托付终身吗?”
常锦掺着真心的一番话说完,柳宏盛紧揪着锦袍的手终于松开。
他转过身,眼中尚带着血丝,暗哑道:“爹最怕的是你伤心,还有你今后的姻缘。你可知,今日此事已经传开,瞧着你贴在门外的退婚书,卫喻华确实担了所有骂名,可即便如此,你退了婚,想再找个良人是难上加难了,而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