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引导着孩子自己发现,杏仁的仁,和医者仁心的仁,是同一个仁。
他说,仁是种子坚硬部分里保有的最柔软的芽,是能够得到成长的生命。
他说,善良的种子长大,就成了仁。
林洛希越咂摸,越觉得他这个解释动人,说:“你那个关于‘仁’字的解释,真的好新颖。”
陆谨闻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个,笑了声:“提前声明,这解释,可不是我原创的。”
“啊?”
“你别把我想得太全能了,我一个学医的,国学造诣真没那么厉害。”
“那是”
“应该是那次,我陪我妈一起去台湾,听了蒋勋老师的课,他讲了这么一个概念,我当时听了,觉得特别触动,但那个时候的触动,其实是停留于表面的,我并没有去细想。”
“直到后来当医生,我有一次给一个新生儿做手术,他当时早产,还被诊断出患有先天性食道闭锁,需要手术才能治愈,不过体重需要增长到一定的重量,才可以接受手术。手术前,我常常去eicu看他,看他那么小的一只,躺在保温箱里,小手总是虚虚地握成团。但有次,我过去看他的时候,发现他总是握着的那双小手,竟然舒展开了,就像是生命在绽放。”
“我那个时候,突然觉得自己后知后觉地领悟到了,蒋勋老师那个有关‘仁’字的定义。”
“所谓仁,或许就是那颗向生的种子,仁最早的本意,其实是每一个生命都应该得到成长,不论什么状态下的生命,都应该得到祝福和尊重。”
远离市中心的夜晚,格外安静。
他就这样,声音低低缓缓的,娓娓道来了背后的故事。
林洛希认认真真地听着,感觉他就像一汪清泉,浸润得她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。
柔软了,灵感的亮光才能见缝插针地侵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