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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灾区救援时,他跪在地上,连续做了半个多小时的心肺复苏,裤子都磨破了,依然坚持不懈,这样的人,怎么可能成为不了一个好医生。”

陆谨闻语气平静地,陈述着事实,“他只是,一时没有学会,如何面对死亡。”

“如何面对死亡,是医生的必修课,是不是?”

“如何面对死亡,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必修课。只不过,平常人面对死亡,只需处理好自己的感情,而医生,则需要处理好感情和理智,”他声音低低缓缓的,却自带一股力量,“我博士毕业那天,盛教授只给我嘱咐了一句话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身为一名医生,你千万不能被死亡打垮。”

林洛希安静听着,心生万般动容。

“可即使,盛教授久经战场,恩师去世时,他也无法平静地面对死亡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

“但后来,有个姑娘跑到我面前,跟我说——”

“如果,没有资格说失败不悔,那你,只需做到尽力而为。”

她记得他说的话。

而他,也记得她说的话。

林洛希从背后抱着他,静静听着他的声音,再度忆起他和李至谦的那则对话。

他说:“可以允许自己难过。”

面对李至谦的哭泣,他给的不是“痛哭无用”的说辞,而是一份可遇不可求的感同身受。

他说:“有些职业,是跟随时代浪潮翻涌的浪花;但有些职业,是时代浪潮中的中流砥柱。选择了一个中流砥柱的职业,势必要多花些时间,用来扎根。”

他深谙这个社会的发展规律,知道有些职业是应运而生,能最大程度地享受,这个社会的红利。但他既不随波逐流,也不盲目羡慕,而是心态平和,坚守着自己的职业信仰,甘愿默默扎根,看它茁壮。

他说:“我没有资格,去替别人的人生做指导和规划。”

他的标准与信仰,只用来约束自己,而不是约束他人。

那是他严于律己的风骨胸襟,也是他宽以待人的万丈柔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