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到这一点,沈怀纾的眸色变了。
她不再是当初那个她,万事都要依赖自己。她有自己的事要办,而这些事,不需要他。
南宛女君大婚,是不得马虎的事,高乘黄早早命人备好一切,针织红缎,巍峨高门,锦绣骏马…依照南宛礼仪,一样都少不得。
这日天色正好,风和万里,可见日光清澈。
静姝头上的凤冠叮当摇摆,大红的嫁衣曳地迤逦,温柔的气质被明艳所取代,当真多了女王的威仪。
她满心欢喜嫁给自己喜欢的人,却不自知这条路走了多久。寻寻觅觅,再相遇重逢,其艰难苦涩唯有局中人知晓。
玉禾珠帘翻卷,叮咚作响,隔着雕花翡翠屏风,银丝炭炉熏染幽幽的暖香,鸳鸯锦被戏水,枣红花生糕点样样齐整。
南宛婚俗与大顺并无多少不同,一日车马辗转,登高庆贺,静姝累得发倦,早早回了来躺在软榻上小憩。
婢女很有眼色地剪了灯芯,慢慢退下去。
屋内暗了下来,里间的床榻上安静地躺着一个纤瘦的人,睡相乖巧,眼尾却挂着浓浓的疲惫。
女君婚事实乃南宛要事,准备许久,静姝忙完朝政又要忙婚事,这几日人眼见着就瘦了不少。
门吱呀一声打开,高大的男人身着大红衣服,阔袖锦靴,步子虽快,却没发出半点动静。
他行至床边,隔着红绸帷帽,目光沉沉地看向床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