哄好了女儿,谢明徽还是不忍,替弟弟辩解道:“父亲多虑了。原来明懿盛时,也不曾存心有逆,现在他已经安分很多。”
谢修远冷哼一声,“他要是真安分,就不会能一夜换了侯府所有侍卫。他要是真安分,就不会让谢贵在航州四处奔忙。他要是真安分,就不会鼓动放任三房五房的上京。
他到江南不过这三四年,已经有这些势力,借着谢氏的力,办他自己的事。朔北南疆他盘桓多年,更是树大根深,你我都不清楚,如今不过是逼他露出看看。
他一向不会亏待自己,钱财方面你大可放心。他为了那个琵琶女,和我闹成这个样子,我听说那女子人是走了,但暗地里他还养着至今,过得是他自己的私账。”
谢明徽低下头,他知道论手段,终究抵不上父亲铁腕。
“你们兄弟友爱是好事,可管理宗族,刚柔并济要有度。婚事上,我是对不起他。他要养女人,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但你要记得,你和他,成也谢氏,败也谢氏。一旦谢氏倾覆,无一能逃脱。
你要真担心他,就派人去暗地照顾,以后总得你自己拿主意。”谢修远说完,缓缓坐在凳子上。
白雪倒映流光,谢明徽已经能清晰看见父亲鬓边的白发。
母亲被父亲宠了一辈子,家中大小事务皆是父亲过问。宫里做贵妃的姑姑,有时也要父亲帮衬,可是父亲早就累了。
看着怀里小小的女儿,还不明所以对着他笑,谢明徽只能不忍地轻声叹息。
最后他还是遣了明则,带上三个人,先一步去却月城。
往南虽然已入冬,但南方仍是艳阳高照,看着比京城轻松许多。
徐翾还在休养,虽有木棉木槿贴身伺候,徐嬷嬷经验丰富也常来帮衬,但许多事情都是谢明懿亲自来。
这样也是她第一次知道,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将军,出身世家的富贵公子,原来也这么会照顾人。
今日他陪她在院子晒太阳,徐翾要他剥桔子说故事,谢明懿一一照做无不耐心。看得旁边的小丫头都羡慕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