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棠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冲出门外,跪下来一把抱住了温霁云。

温霁云一怔,抬手把阮棠搂在怀里。

虽然阮棠不想承认,可是他的眼角的确是湿了。他连忙抬手摁了摁,把眼里的湿润摁回眼睛里去。

忽然,他的肩膀上一沉。

“温霁云?”阮棠低声问道。

靠在他肩膀上的人,寂寂无声,没有回答他。

有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湿透了掌心。阮棠颤抖着把手掌慢慢抬起。

眼前的手,早已被血腥染红,湿漉漉地滴下血来。

温霁云毕竟是一个人,面对的却是数百人。

昨晚还被他锁起来在营帐外面的冰天雪地里跪了一夜。

是实实在在跪了一夜。刚才温霁云来拉他的手的时候,手都是冰凉的。

他曾几次恨得牙痒痒,对自己说温霁云是无情之人。

可这个无情之人却总是任他欺负,平日里关心他照顾他,给他端茶递水,做错事后任他又打又骂,也不曾躲过一下。

这个无情之人,却会为了一个敌国之君,同进退存亡,豁出命去,弄得这样一身伤。

有些东西在心中萌蘖,滋长日久,与他不得不背负的责任交织在一起,不断碰撞,不断冲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