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霁云没有答话,却将小皇帝白嫩嫩软乎乎的手捏在伤痕累累的掌心里,轻轻地抚摸。
一只手是嫩嫩白白,好似刚剥了壳的鸡蛋,不谙世间疾苦。
一只手上满目疮痍,若被风刀霜剑千锤万凿的梅花枝干,胸中百折千回。
不谙世事的纯真,遍尝炎凉的沧桑,高高在上的尊荣,和跌落尘埃的痛……全都交织在一起。
小皇帝像是一只受了惊的松鼠,一双大眼睛看看温霁云,看看温霁云的手,一时有些不知所措。
他不知道温霁云这突然是怎么了。
满手的伤痕,和指根的薄茧,粗糙的触感,轻轻摩挲过被握在手心里那只手光滑柔嫩的肌肤。
阮棠竟有几分痴迷落在手上那略微粗砺的触感。既真切有力,又温柔克制。
直到白嫩嫩软乎乎的手被摩擦得几乎着了火,阮棠觉得烫得厉害,才把手从温霁云的手心里抽|了出来。
温霁云握他手的力度掌握得很好,不是死死攥着,没有把他捏疼,他只要自己使一使劲,就能把手抽|回来。
阮棠被温霁云那一揉揉得脑袋晕乎乎的,放弃了去温霁云手里抢叉子的念头,手指悄悄地往果盆里够了一颗葡萄。
他自己低头慢慢地把葡萄皮剥开。
一颗晶莹剔透的,已经剥好了皮的葡萄,却早一步喂到了他的唇边。
阮棠抬起头看了看温霁云。
“张嘴。”温霁云看着阮棠,柔声说道,“吃了这颗,你也喂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