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山行宫虽然好一点,但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,估计被自己遇见的他在树林里偷偷练个武,就已经是自由的极限了。别的不说,王都尉和他那些手下的龙禁卫,要是一时半刻找不到他,估计会把整座山都翻过来怕他跑了。

即使自己吩咐过人不要去打扰他不要去限制他,可他就是不会越雷池一步的人,他自己也给自己制造了一个牢笼。他深谙自己在宫中的处境,连行动都不会出一点差错,在宫中只能处处谨小慎微,自我压抑。

这么一想,阮棠的心里一酸,有些不大忍心和温霁云说“回去”这两个字眼了。

但这事儿,陈衍之是嘱咐过的,而且总不可能一直不回去,自己若是消失太久,估计能把京城闹个天翻地覆。

阮棠看着温霁云说道:“那我再陪你逛一小会儿,咱们一会儿先回去,以后再来,好不好?”

温霁云点点头,他主动伸出手去,再次牵住阮棠的手。

阮棠的心里“咚咚咚”直打鼓。这是温霁云今晚第二次,不对,算上隔着衣服那一次,是第三次,主动握住他的手。

每一次的感觉都不一样。

温霁云掌心温热,有力度却又温和克制,手上的伤痕和指根薄薄的剑茧粗糙地摩挲着阮棠的掌心,好像把一切悲哀和神圣,苦难和光荣,都从这一只手,和他共同分享。

一切交织在一起,让软糖浑身好像触电了一样,有一种奇妙的说不出的感觉。

没有人先开口,只是默契地沿着河边漫步。

河风阵阵,凉爽而温和。

两旁阁楼上丝竹袅袅,溶于如水的夜色。

手中牵着少年的手,又软又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