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忠国离开后,阮棠决定在那几个老臣走进来之前装个样子,又立刻拿起一本奏折,假装认真地阅读起来。

忽然,桌案的角落轻轻响了一声。阮棠用眼角的余光悄悄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瞥过去,只见温霁云手中端着一只盛满茶水的新茶杯,轻轻放在了桌上。

温霁云大概以为自己正在认真看奏章,没有在看他,目光反而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,又迅速垂下眼眸,放下水杯转身离开。

阮棠在心里“哼”了一声。这么蝎蝎螫螫的感觉,憋都要憋死了。

阮棠就不喜欢这种有事情憋着说不出来的感觉。温霁云明显对自己比之前多了几分疏远,又不说对自己哪里不满。虽然看得出他很想逃避自己,偏又要对自己表现出几分假仁假义的照顾。

等会儿有空了,非要把温霁云抓过来,要么敞开了互相骂一顿说清楚了,以后再也别互相理睬,要么互相和和气气解释清楚,做个朋友。

这么暗搓搓地互相偷看来偷看去,什么都说不开,倒像从前自己妹妹喜欢看的那种言情电视剧里,“不说不说我就不说”“讨厌讨厌我讨厌你”又互相偷看对方,甚至为对方掏心挖肾的矫情男女主角。

阮棠悄悄看着温霁云放下水杯,正走下台阶,只见三名身穿紫色官服的老臣迎面走进前殿来。

几名老臣不约而同地悄悄瞥了温霁云一眼,脸上的神情复杂,各不相同。

温霁云目不斜视,如同看不见旁人一般,从容地走下殿去,默默站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上。

阮棠低头认真地看着手中的奏章,假装没看见他们进来。直到听见殿上响起参拜之声,方才假意着急地放下手中的奏章,说道:“朕看得太入神了,竟没有注意到。来人,还不快搀三位大人起来。快看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