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寝殿里分外安静,只剩下温霁云,和躺在床上的小皇帝。
温霁云不知当时自己为何要选择留下。
就像这小暴君,明明病成这样,当时明明可以将事情丢手不管让其他人处置,何须顾及自己是生是死,却非要亲自过问,给自己一个辩解的机会。
温霁云也仿佛只有亲眼看着小暴君醒过来,心中才能安宁。
寝殿里的人都退了出去,温霁云一开始只当是正常的轮值换班,然而过去了好一会儿,也不见有新的宫人换进来。
温霁云虽为避嫌坐得远,但他视力极好,甚至能看清楚床上的小皇帝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。
小皇帝的脸色很苍白,昏迷中一直眉头紧锁,半点不曾舒展。让人禁不住有一种走上前替他把眉头揉开的冲动。
温霁云的手指微微屈了屈,坐着没有动。
宫殿外晨光熹微,鸟转莺啼。苍白的阳光渐渐变成浅金色,透过窗上的茜纱射进房间,被雕窗的木格格开,在寝殿华美的地摊上洒落一片斑驳陆离的金红。
有一点细碎的金色跃然在小皇帝的眼睛上,细细看时,竟是小皇帝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