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当了这么多日皇帝,阮棠听了太多迎合的话,对好听话都腻了。现在也只有温霁云敢这么冷言冷语对待自己了,反而觉得十分有趣起来。

阮棠一边有模有样地盖着印章,一边饶有兴致地悄悄抬起眼睛打量着温霁云。

这毕竟是第一次和爱豆离得这么近,还是周围没人监视的情况下。就算离得这么近,温霁云的肌肤也找不出半分瑕疵。眼尾虽有一道血色的红痕,却如霞映澄塘一般,给清俊的眉眼平添几分风致。

他缠着绷带的手指,与娇嫩鲜艳的花碰撞在一起,更有一种直击人心的震撼。

最极致的苦难,常常反而以最极致的美为表象。这是别人的痛处,阮棠知道自己本不应该这样观赏,可是又忍不住在心里感叹。

温霁云没有半分停留的意思,他插好瓶中的花,刚要转身离开,坐在桌前的小皇帝突然皱紧眉头,从嗓子里软软地闷哼了一声。

因为觉得边上有人盯着很烦,周围的小太监被阮棠屏退得远远的,此时只有温霁云近在眼前。温霁云没有丢下阮棠不管,停住脚步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阮棠张了张嘴,还没来得及回答,就吐了温霁云一身。

这暴君渣攻外表看着身体健壮结实,其实外头好里头弱。由于从小养尊处优,更是十分娇贵,这一伤就很难好转,还需要十分细致的调养,每日里各种喝药进补,吃错一点东西就要闹肚子呕吐。

阮棠这几日上吐下泻就没消停过,早上不知又吃错了什么东西,竟然尽数吐了出来。

旁边的小太监们慌了,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拖地擦桌子,端茶送水给小皇帝揉背。阮棠不胜其烦,让他们给温霁云擦干净衣服,就全都赶了出去。

被阮棠吐了一身后,温霁云站着没动。他只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吐脏的衣服,没有去擦拭,便抬起头盯着阮棠看了一会儿。他默默看着那些小太监忙上忙下一阵折腾,最后竟然被叫来给自己擦衣服,又被阮棠赶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