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实话,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,阮棠和谁都不太熟,最熟知的人也就是温霁云而已。虽然此时和温霁云身份敌对,但阮棠脑子里下意识也只能想到温霁云一个人。而且温霁云和自己未来的命运可谓息息相关,因此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问他。
看到周围宫人和李忠国稍微有些疑惑的怪异表情,阮棠又不咸不淡地补充了一句:“朕刚才梦见,他跑了?”
这个暴君渣攻一向多疑,时常把梦里的事当真大发雷霆,若说自己梦见温霁云跑了,那么一醒来就问温霁云的下落,便显得十分合情合理了。
果然,李忠国的表情恢复了正常,殷勤地笑道:“请陛下放心。温霁云身份特殊,老奴怎么敢掉以轻心。因为昨日陛下没吩咐过如何处置,老奴就暂且让他跪在寝殿外,由龙禁卫看守,跑不掉的。”
李忠国这么长一段话,阮棠只敏锐地捕捉到一句“让他跪在寝殿外”。也就是说,温霁云从昨日自己晕过去开始,在寝殿外一直跪到了现在。
阮棠转过头看了一眼窗外。
这冷暖交替的天气,像个说哭就哭的小孩子。昨日还是烈日炎炎,今日窗外却是瓢泼大雨,打得窗前盛开的月季花阵阵颤抖,如同潸然落泪的美人。
这等雨势下,让人温霁云在殿外跪了一天一夜……阮棠怀疑李忠国是特意来取自己性命的。
不过也是,如果李忠国不让温霁云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,恐怕他早就早就被那些对他恨之入骨的大臣生吞活剥了。让他跪在殿前,只要用“小心惊扰陛下休息”这样的名头压一压,就没人敢吵嚷着来找温霁云的麻烦。
但是,就不能让他待在能避雨的地方吗?!
阮棠抬手扶了扶额,叹了口气,从床上坐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