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这句话,像是为了安慰自己,又像是为了安慰她,但无论目的是什么,都已经达到了。
因为怀里的女孩慢慢睁开了眼睛,这双眸子刚刚被泪水浸润,亮得就像是遗落在深渊之中的明珠。
子弹喂出来的男人,怀抱里都弥漫着战场的硝烟味,虽然不太好闻,但是靠在这里,无比的安心,尤其是眼前还有一方小小的鱼缸,几尾花鲤鱼欢脱的游动着。
刑明喜欢养花,又很多年没有回来住了,应该没有养鱼的习惯吧。
向阳看着鱼缸里的鱼,视线都有些模糊了,“这些鱼是你养的吗?”
男人淡淡的把眼神移了过去,“不是,是我父亲养的,听别人说,父亲从前就有养鱼的习惯,这个鱼缸是父亲殉职之后从易云山拿回来的,算是我父亲的遗物吧”
鱼缸并不是很大,里面的鱼也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,但是鱼缸里的摆件却很精致。
氧气泵咕嘟咕嘟的冒着泡,带着碧绿的水草一浪一浪的漂浮着,花鲤鱼儿们,有的打着盹儿,有的穿梭在狭小的假山洞里,还有的调皮的用尾巴轻轻的扒这埋在细沙里的小贝壳。
细软的银沙只在鱼缸底下铺了浅浅的一层,多点缀一些小小的贝壳,透明的玻璃球。
但这贝壳的一角像是露出来什么东西,看着看着,向阳眼睛都眯了起来。
她越看越不对劲,慢慢的从刑明的怀抱里直起了身体,走到了鱼缸面前,半弯下腰,仔仔细细的观察了片刻,然后,站直了身体,将手伸了进去。
几尾花鲤鱼受到了惊吓,四散着躲到了一边。
刑明看着她,慢慢拿开了那块小小的贝壳,将那一角透明的亮纸拉了出来。
这是一个小小的防水透明袋子,里面装着一个小小的褐色的记事本。
这是……这是……父亲的卧底日记?
难怪,难怪父亲在易云山那么多年,走得不明不白,就留下了那么一张照片,警方找遍了他所有的遗物都没有再发现任何痕迹了,原来是在这里,原来是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