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戴天很是气闷,无聊地望着窗外风光,也不搭腔。
从嘉转过头,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出神的戴天,幽幽道:“一重山,两重山,山远天高烟水寒[25]。如此大好河山,确是令人心旷神怡。”
戴天回过神来,有些僵硬道:“春苦短,燕易倦,红消香谢柳花残。奈何强作欢?河山虽好,却残缺凋零[26],令人唏嘘。”
从嘉一滞,脸上的表情阴暗下来,仿佛颇为痛苦。
端木华见从嘉神色有异,很是恼火,责备戴天道:“你这人,买弄个文采,也不合时宜。这风和日丽的,你扫兴作甚?”
戴天的脸红了红,被这没来由的批评,搞得更加尴尬了。
从嘉强颜笑了笑,涩声道:“戴兄说得没错。这河山残缺,再美也是枉然。我辈上不能安守祖业,下不能安抚苍生,实在有愧。”
听到从嘉的哀叹,戴天反而有些于心不忍:“从嘉公子,如今天下纷争,群雄环伺,岂是我等能够改天逆命的?你我能够做的,不过是独善其身罢了。”
从嘉却摇摇头:“戴兄此话差矣。家国黎民,我辈岂能任人践踏。我虽有心流连山水之间,却始终不能,坐视苍生之苦。我当穷其一生,护家国黎民周全。”
戴天有些触动,蓦然地对这个矛盾的从嘉公子生出些敬意。他由衷地道:“从嘉兄,你心怀天下,在下好生佩服。你有拳拳报国之心,必能成就大业。”
从嘉苦笑了一下,深深地望了一眼戴天,试探道:“戴兄既知我苦心,可愿随我成就大业,守护天下?”
戴天沉吟数息,朗声道:“从嘉兄,天下,在不同人眼中,意义不同。对于王侯将相,权利在握,便是天下。而对于百姓而言,安居乐业,儿孙齐全,才是天下。”
见从嘉有些惘然,戴天继续道:“我们江湖中人,大多是闲云野鹤,对于朝堂争夺,王权更替的事情,不甚了了。但是百姓安危,我辈义不容辞,自会倾尽全力。如今的天下纷争,不过是野心家们,不顾百姓生死,满足一己私欲的游戏罢了,在下实在不想参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