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夫怎么可能后悔?老夫只是……”
虞信点了点头,表情严肃。
“宦者令之忠义,固然令人敬佩。”
“但你我也知道,若当真大王继续治国下去,我们的祖国只能永远被秦国压制,甚至将来会像楚国、齐国一样衰亡,对吧?”
良久,蔺相如轻轻点了一下头。
虞信看着殿门,脸上带着几分感慨。
“虞某虽不能见证赵氏之辉煌,但若能见证李氏之壮举,以开国之臣载入史册,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”
李牧眨了眨眼睛,露出一丝笑容。
“你不要过来啊!”
赵王刚刚看到李建,就被吓得大叫起来,蜷缩在了床角,用被子捂住了脑袋。
一顶王冠在外面露着,几串旈珠不停摆动。
李建有些好笑的站在床边,道:
“我不是来杀你的。”
赵王没有任何的反应,但李建可以清楚的看到,眼前的被子正在不断的颤抖着。
赵王的畏惧,成功让李建心中想要说的很多话没有说出口。
李建想了想,道:
“大王,从今天开始,你就不能再饮酒享乐,也没有人给你吹曲跳舞了。”
其实这些事情和刚刚发生的刺杀没有任何关系,但李建就是要这么做。
赵王今天可以不死,但他的明天也绝对不能过得更好。
做错事,就要付出代价!
赵王依然没有开口。
李建继续平和的说道:
“等明年开春,还请大王将王子偃册封为太子。”
“再过个两三年,王子偃能说话了,就请大王如当年武王故事,将王位禅让给王子偃吧。”
听到这里,赵王终于无法装死下去,愤怒的露出了脑袋。
“你,你怎能如此无耻!”
李建目光和赵王对视,表情平静。
“我只是帮大王提前解脱。”
赵王咬牙道:
“李建,你李氏一族时代受我赵氏恩荣,你做这种事情,当真问心无愧吗?”
李建闻言,忍不住轻笑一声。
然后,李建哈哈大笑了起来。
“若大王想以此诘问于我,倒不如请大王有朝一日到了九泉之下,问问你赵氏先祖们。”
“问问赵盾、赵无恤,当年他们诛杀晋侯,瓜分晋国土地时,心中究竟有没有一点点羞愧!”
“纵史官直笔,说我李建乃是犯上之臣。但天下人皆可骂我,唯独你赵氏中人,又有何脸面在我面前如此夸夸其谈,讲什么忠君之道!”
赵王张口结舌,哑口无言。
李建目光在大殿之中掠过,看到了默默坐在角落,正奋笔直书的老史官,然后再一次的把视线投回赵王身上。
“赵丹,好好享受你这为数不多的国君时光吧!”
李建转身而去,只留赵王一人在寝殿之中。
片刻,呜呜的抽噎声,慢慢在大殿中响起。
老史官表情有些黯然,提笔着墨。
在老史官面前的竹简上,最后一行字的内容如下:
“二年三月,李建、蔺相如、廉颇诛平原、平阳二君,王避于丛台。”
老史官落笔,在下面新添了一行字。
“四月,繆贤刺李建,不成。”
沉默片刻,老史官再下笔。
“李建见王,言废立之事,王泣于殿中。”
夜色降临,几盏昏暗的油灯有气无力,将光芒不均匀的撒下,让整座寝殿的大部分被黑暗所占据。
老史官默默的站了起来,小心翼翼的捧着手中竹简,消失在了黑暗之中。
“沈兄!”
“嗯!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