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辰起床之后去看了元媛的情况,发现元媛的脉象平稳了不少,不过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不好说。
北堂豪和姬无双一大早去城里逛了一圈,带回来了风味独特的早点给靳辰和南宫暖,他们还查到了元媛是什么时候来的茗城,之前住在哪个客栈。根据客栈小二的说辞,北堂豪和姬无双都觉得元媛中间应该去过别的地方,然后又回了客栈再结账离开。
靳辰已经让墨青在茗城的属下调查茗城有没有可疑的人物了,不过茗城是个贸易大城,鱼龙混杂,不少有钱人在山庄或者别院里面金屋藏娇,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好。靳辰觉得她如果要在茗城躲起来,肯定会用一些障眼法,让人怎么查都查不到的。就像北堂豪就很谨慎地遮掩了他们的身份,这个山庄的下人都以为新的主人是要在茗城定居的富商。
一直到这天半夜,元媛终于醒了过来。她睁开沉重的眼皮,眼中有些迷茫,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。她最后的记忆是她跳了悬崖,当时已经存了必死的心,可她现在怎么还活着,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……
“元小姐醒了。”一个很陌生的声音在床边响起,元媛微微动了一下,就感觉浑身疼得难受,尤其是后背和右臂。她想起来了,她身上这两个地方都受了很重的伤。
床边是一个容貌平凡的少女,看到元媛醒过来,就对元媛说:“元小姐,我去找夫人过来。”
夫人?元媛更迷茫了,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?是那个“夫人”救了她吗?
靳辰收到消息,很快就过来了,而当元媛看到被带过来的人竟然是靳辰的时候,眼角滑下了两行眼泪,微微闭上了眼睛,喃喃地说:“我……该不会……是在做梦吧……”
靳辰握住了元媛微凉的手,在床边坐了下来,示意之前照顾元媛的那个姑娘可以暂时退下了。
房间里就剩下了靳辰和元媛,元媛睁开眼睛看着靳辰,脸色依旧很是苍白,眼眶红红的:“我以为我要死的时候……想过……如果我还能活……唯一想到……会救我的人……就是你……”
元媛从小在鸳鸯岛长大,身边除了父母和杀手之外,就只有那个让她厌恶至极的东方云祁。后来元媛离家出走,在外游历,遇到了东方云天,她以为那是她命定的男人,她为东方云天付出了很多,东方云天心里的人却不是她,最终她只能选择放手。
而对元媛来说,最幸运也是最神奇的事情就是,她虽然没有得到东方云天,却和东方云天喜欢的那个女子成了朋友。元媛很欣赏靳辰,很喜欢靳辰,她也是在遇到靳辰之后,变得更加洒脱了,不再去纠缠一段注定无果的爱恋。
元媛知道自己远远不如靳辰,她甚至觉得输给靳辰是天经地义的,而靳辰那么好,让她都没有办法心生嫉妒,只是在想,如果她们是朋友的话,那该有多好。
然后她们就成为了朋友,即便认识的时间并没有很长,即便说过的话并不是很多,即便她们原本甚至站在不同的立场,可她们就是朋友。
元媛知道,她不需要因为她是元禛的女儿,而去担心靳辰会敌视她,会利用她,会害她,因为这些事情都不可能发生。不提东方云天,靳辰是元媛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真正的朋友,而真要算起来,元媛的朋友除了靳辰之外,也就只有南宫暖了。
元媛其实想过,等她各处游历累了,可以去靳辰家里坐坐,看看靳辰和墨青那几个可爱的孩子,跟靳辰讲讲她旅途的见闻和趣事,一起喝杯茶,或者喝杯酒,然后再告辞离开。就只是这样,元媛都觉得她在这片陌生的土地并不是孑然一个人。
只是现实和元媛开了个大玩笑,她还没有去过齐国,没有到过千叶城的时候,就被人逼迫选择跳崖。
元媛并不想死,她更不想因为那个让她恶心的女人而死,可在那个时候,她能做的,也就是纵身一跃,来守住她最后的一丝尊严,而不是死在那个女人的剑下。
元媛当时真的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,可她现在躺在一个温暖的房间里,她还活着,她身边有她最重要的朋友,她的手不再冰凉,她此刻无比庆幸,她并不曾被爱情冲昏头脑,而错失和靳辰成为朋友的机会……
历经了生死,元媛再看到靳辰,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委屈,很想扑到靳辰怀中大哭一场,不过她动一下就感觉身上疼得厉害,只能看着靳辰默默流泪,又哭又笑。
“别哭了。”靳辰看着元媛微微一笑说,“活着是好事,有我这个神医在,你会没事的。”
元媛点头:“我知道……我就是看到你太开心了……”
“虽然你现在身体很虚弱,不过我还是要问你几个问题。”靳辰看着元媛说。她一直在等元媛醒过来,有一些事情必须尽快知道。
元媛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,擦干了眼泪,深吸了一口气,看着靳辰说:“我知道你要问什么,要杀我的人,是我的外祖母。”
靳辰微微愣了一下,元媛的外祖母?也就是东方清茉的母亲,对靳辰来说是个全然陌生的存在。甚至靳辰他们都默认东方清茉的母亲早就不在人世了,因为八大家族那边也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女人的消息。
“那个女人……”元媛眼底闪过一丝极深的厌恶和憎恨,“我就只见过她两次,最后一次就是她要杀我。”
靳辰起身倒了一杯温水给元媛,扶着元媛坐了起来,元媛喝了半杯水之后,感觉舒服了一些,看着靳辰说:“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叫做月琅,她是我爹的师父,也是她把我爹养大的,可他们竟然……”
元媛不知想到了什么,脸色很难看,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。靳辰神色莫名,就听到元媛接着说:“事到如今,我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。那个女人,我那位外祖母,跟我爹有些不清不楚,我爹对那个女人言听计从,比对我娘要好百倍。”
靳辰表示被震惊到了。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,这种故事情节,靳辰以为也就那些野史上面才会有,没想到还真有人这么……不要脸。话说靳辰最初认识元禛的时候,元禛给靳辰的印象可是个高深莫测的世外高人,气质上佳。如今和元媛的话联系起来,靳辰再想到元禛的样子,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,衣冠禽兽……
“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,她正在和我爹私会,那个时候我年纪小,什么都不懂,后来就忘记了。直到这次,我才知道,他们做的事情有多龌龊!”元媛脸色难看地说,“我爹原本很讨厌东方云祁,就是因为那个女人,如今他抛弃一切来到这边,要帮东方云祁去实现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白日梦。”
“元媛,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?”靳辰看着元媛问。关于元禛和那个女人的私情,靳辰觉得可以回头再了解。元稹他们现在在哪里才是最关键的问题,靳辰觉得元媛很有可能知道。
元媛点头:“我知道,就在茗城的一个山庄里面。那个山庄的名字我不知道,但是我知道在什么地方,那天我爹把我抓过去,后来又把我送走了,一定是那个女人背着我爹想要把我除掉,怕我坏了她的好事!”
靳辰心中不由感叹,所谓的蛇蝎女人心也不过如此了。那个叫月琅的老女人,不仅是元禛的师父,还是元禛的岳母,他们却背着东方清茉私会,还不知道做过什么龌龊的事情。
问题是,明明那个老女人可以跟元禛在一起的,女大男小还是师徒恋,虽然世人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,但总归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,碍不着别人什么事。可那个女人,明明知元禛喜欢她,还看着元禛娶了她的女儿,却又不愿意真的跟元禛一刀两断。在靳辰看来,这整件事情,恐怕都是那个女人为了利用元禛所设的局罢了。
那个名叫月琅的女人,一定不爱元禛,否则她不会让元禛娶了东方清茉的。而她的所作所为,只有一种解释,她不要元禛这个人,却又非要元禛的心在她身上,然后她就可以让元禛为她卖命,为她付出一切,好达到她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。
靳辰觉得元媛说得没错,月琅要除掉元媛,原因很可能就是因为元禛心里还是在意元媛这个女儿的。而以元媛的性子,她不可能对月琅屈服,更不可能听月琅的话,为她所用,所以月琅为了避免元媛左右元禛,坏了她的事情,就心狠手辣地要把元媛除掉。这件事元禛绝对是不知情的,月琅说不定还假惺惺地对元禛说她希望元媛可以过得很好……
“你在那个山庄里面见到南宫离了吗?”靳辰看着元媛问。
元媛愣了一下:“南宫离不是你师父吗?”元媛从未见过南宫离和元禛在一起,南宫离对她来说就只是靳辰的师父。
靳辰心下了然,看来很多事情元媛也不是很清楚,而南宫离十有并不在茗城。至于南宫离和那个名叫月琅的女人是什么关系,靳辰想她迟早会知道的。
元媛把元禛那些人藏身的那个山庄所在的位置告诉了靳辰,靳辰看着元媛说:“你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。”
元媛眼底闪过一道冷光:“我知道,如果我现在没受伤,一定会亲自过去帮你。那个贱女人该死,她的孙子也该死,我爹已经被那个女人灌了汤,死了也是一种解脱!至于我娘,她太傻了,如果她知道真相,一定会疯掉!所以不管你们做什么,我都可以接受!”
“好,你先休息,我叫人过来照顾你,你需要什么就告诉她。”靳辰站了起来,把之前照顾元媛的那个姑娘又叫了进来,然后自己出门去了。
此时还是半夜,靳辰去敲了北堂豪和姬无双的门。
北堂豪衣衫不整,姬无双双眼迷蒙,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靳辰:“咋啦?”
“元媛醒了,我知道元禛在哪里了。杀人放火,去不去?”靳辰神色淡淡地说。
北堂豪和姬无双眼睛都是一亮,瞬间清醒了,异口同声地说了一个字:“去!”
靳辰唇角微勾:“小的们,拿起武器,跟姐姐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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