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,他们会不会怕了你,所以不敢来了?”齐玉婵被穆妍半扶半抱着下了马,声问穆妍。
“我这个皇后伺候你下马的感觉有没有很爽?”穆妍轻笑了一声问道。
齐玉婵脸认真地回答:“那是相当有面子了!”
“所以会有人来的。”穆妍微微一笑,打开医馆的门走了进去。耒阳城的百姓当然都很怕萧星寒,但并没有那么怕她,因为她在医馆坐诊很多次了,她自认为她的形象还是很温和善良的。对百姓来说,让皇后给看病,是一件极有面子,可以用来说一辈子的事情。
穆妍选择性地忘记了她上次过来萧家医馆的时候,在门口举着一把美丽精致的伞杀死了很多人……所以百姓们对她是既怕又爱,毕竟她对普通的百姓是真的好,有些事做过了自然会留下痕迹。
进了医馆之后,齐玉婵很新奇地到处看,问了穆妍好多问题。而病人很快就上门了,与以往不同的是,如今的病人一进门都先跪下磕头行大礼。
“玉,把这个贴到门口。”穆妍挥毫写了一张大字,递给了齐玉婵。
“哎!”齐玉婵接过来看了一眼,就笑了起来。
只见纸上写了两行字:“医馆不跪,跪者收万金。”
齐玉婵把那张纸贴在了医馆外面最显眼的位置,很快有百姓围了过来,一开始有人声地念,后来有胆子大的直接大声念了出来。
“皇后娘娘这是体恤咱们呢!”
“是啊!皇后娘娘真是医者仁心,她这是告诉我们,在医馆里面,她是大夫,没有尊卑之分!”
“皇后娘娘真的是好人啊!爱民如子!”
“是啊!”
……
外面赞誉声一片,医馆里面暂时没有病人,齐玉婵对穆妍说:“慕寒姐姐你真的太善良了!”
穆妍很淡定地说:“我只是不想一直说平身,太烦了。”
齐玉婵笑了起来:“慕寒姐姐你真逗!”
陆续有病人上门来,上次穆妍过来的时候看诊的那一家得了肺痨的男人,抱着他的孩子,挤过人群,本想进去,看到外面张贴的那张告示之后,就带着孩子在医馆门口跪了下来,重重地磕了三个头,然后默默地走了。
医馆对面的酒楼里,晋连城坐在二楼视野最佳的位置,手中把玩着一个酒杯,静静地看着医馆的方向。从他的角度,只能看到穆妍的一片衣角。
晋连城倒了一杯酒,端起酒杯一饮而尽,然后抓住面前放着的一个盒子,放在了袖子里,起身下了酒楼。
晋连城做了易容,如今的容貌平平无奇,穿着一身很低调的布衣,看起来就像是个木讷的书生。而他走到医馆外面,分开围观的人群,走到了医馆门口去。
“这位兄弟是要看病吗?快进去吧,正好轮到你了!”一个老头对晋连城说。
这会儿上一个病人提着药正在往外走,晋连城微微垂眸,抬脚走了进去。
“这位公子哪里不舒服?”齐玉婵接了以前拓跋严的活,开口先问了晋连城一句。
晋连城伸手胡乱地比划了一下,齐玉婵愣了一下:“你是哑巴?”话落又问了一句,“那你会写字吗?”
晋连城点头,齐玉婵指着穆妍面前的位置说:“好了,你快过去吧。”
穆妍正在整理面前的纸笔,并没有抬头。
晋连城不紧不慢地走过来,在穆妍对面坐下,齐玉婵往他面前放了一套文房四宝,然后就转身去药柜那边继续记药材的名称了,因为她说要当穆妍的助手,她可是很认真的。
“什么病?”穆妍抬头,神色淡淡地看了晋连城一眼。
晋连城垂眸,提笔写了两个字:“心病。”
“无药可医。”穆妍神色平静地说。她已经闻到了晋连城身上有易容药物的味道,但她并没有感觉到敌意,这或许是个不想让人知道身份的病人,穆妍不是特别在意。
晋连城提笔,继续写,这次写了四行字,字都不大,写完之后,他放下笔,从袖中拿出一个盒子,放在了桌上,深深地看了穆妍一眼,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穆妍微微皱眉,把晋连城写好的那张纸拿过来看了一眼,四行字的内容乍一看很奇怪,没有什么逻辑,而每行第一个字连在一起,是“好久不见”,每行最后一个字连在一起,是“吾心慕卿”?!
“姐姐,那个哑公子怎么那么快就走了呢?”齐玉婵不解地问穆妍,“他写了什么呀?”
齐玉婵要看,穆妍并没有阻止,神色平静地把那张纸递给了齐玉婵。
齐玉婵拿在手中看了一会儿,皱眉思索了一下,然后恍然大悟:“姐姐,这是藏头诗!还是藏尾诗!”
“好久不见,吾心……”齐玉婵猛然捂住了嘴,瞪大眼睛看着穆妍,“姐姐,那人是谁啊?”这分明是专程来向穆妍表达爱意的!这简直刷新了齐玉婵的认知,竟然还有这种操作?
“晋连城。”穆妍神色淡淡地说。看到那句“好久不见”的时候,她就知道刚刚那人是谁了。上次见面,是在北漠国神医门,晋连城也对穆妍说了这四个字。事实上除了晋连城之外,没有其他男人会纠缠穆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