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让谭云灼目的是他脚上穿的那双布鞋,布面也是脏脏的,两个鞋头都磕破后,用针线交叉缝补过,特别磕碜。
小男孩见谭云盯着自己的鞋子,他很不满地回瞪了谭云一眼,之后,他拿起那袋大白兔糖,瑟缩到他妈妈身后去。
那女人侧身看了看身后的孩子,白着一张脸,涩声说:“我们都没事,你走吧!”
谭云静静地看了那个女人一眼,发现对方的神色有些惆怅感伤,她不知道其中的原因,不过,可以肯定的是,这一定不是惊吓出来的。
尽管如此,她还是掏出了两百元,递到女人面前,说:“很抱歉,方才让你们受惊了,这些钱就当是我赔给你们的精神损失,希望你们别嫌少。”
那个时候的两百元,购买力相当于现在两千左右,在农村,足够她们母子俩个把月的生活费了。
女人盯着那两张钞票,犹豫了一会儿,还是接了过来,塞进衣服兜里,随后,她对谭云弯了弯腰,道了一声谢后,一把抱住身后的儿子,匆匆离去。
谭云怔怔地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,心情陡然十分复杂。
回家的最后一段路,那个惆怅女人的面容一直在谭云脑海里挥之不去,直到,她看到父母站在门口,向着她回来的方向呆呆驻足,眺望,她才回过神来。
到家了!
父亲眼尖,一下子看到车子前盖撞出了个坑,忙走过来问:“怎么回事?撞车了吗?有没有受伤?”
谭云笑着摇摇头,“没事,没撞人,撞到路边那棵树而已。”
姚彩凤脸色原本就白,听谭云把车祸说得那么轻描淡写,脸色更白了,不过,她今天却是一句话也没唠叨,深深地望了谭云一眼,便掉头转进屋里。
“爸,妈今天是怎么啦?怎么看起来那么失魂落魄?”谭云有点惊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