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从微早就对江慧嘉在医药方面的本事信服万分,哪想到宋熠会拿治病的药当做毒药来骗他?这时候竟没有半点怀疑。
他长叹一声,终于认命:“我这半生,大约本就是一个笑话。事到如今,是对是错又如何?罢了,你想怎样便怎样罢。”
宋熠想怎样呢?
他其实目的很简单,就想雷厉风行挖出景安王手下掩藏在平城的钉子,一鼓作气,一网打尽。
此时的平城就如同一只随时都有可能被点燃的炸药桶,稍有不慎这局面就会全盘崩溃。
宋熠用八百禁军充作八千大军骗得了平城百姓第一次,又怎么可能还骗得了第二次?
放长线钓大鱼这种可能,在此时已经不便再考虑了。
宋熠走得快,却是没有亲见纸鸢十四后来又一次假扮白果之事。
否则他就会知道,平城此时的一团混沌,除了是因为有景安王手下的人在背后作怪,此外又更有一股神秘势力,悄悄掺和在其中。
信息上的一线偏差,使得宋熠此时的选择倒是略显鲁莽。
一夜兔起鹘落,被架在火上闷着的平城又艰难度过数个时辰。
辰时,旭日东升。
阴雨缠绵了数日的平城,在这一日,居然放了个大晴。
一直被各种不祥声音笼罩着的病迁坊中,随着天际旭日破晓,更陡然发出一阵惊喜若狂的欢呼声。
“不咳了!”何有俊又哭又笑,“哈哈哈!我栓狗儿不咳了!哎哟……我、我……”
他惊喜得手舞足蹈,简直像是要疯了。
小小的病房里无法装下他的热情,他又推了门出去,冲到庭院里,忽然对着新生的初阳,就是一声大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