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些倒也并不妨碍他此时要做的事情,他与窦思危一番商议,很快将这位禁军校尉送走。窦思危被塞了一肚子信息,竟忘了过问“刺客”之事,一直到走远许久才恍恍惚惚想起来。
彼时他正在秘密召选心腹,指派前去商丘和京城的人选,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,他一拍额头,手下人都吓一跳。
有人连忙问怎么回事,窦思危念头转了转,话没出口,心里倒是嘀咕了一句:“我那宋兄弟,比我精明,比我能干,小小刺客自然是早被他制服了,还用我多事?”
随即就将这问题丢到了一边。
这也就是窦思危,这要换一个人,谁会这样稀里糊涂地就将事情放过?
但稀里糊涂放过有时候也未尝不是一种智慧。
换言之,如果宋熠真的有意把刺客提出来跟大家一起审问,他当时又何必站那门口,不着痕迹地将人都挡在外头呢?
宋熠送走了窦思危,再度站到郁生面前时,首先看到的就是郁生那一张被泪水糊满了的脸。
在旁人是暗箭明刀的几度交锋,在他而言,却像是经历了无数回看不到前路的往世今生。
此时他已彻底崩溃,即便宋熠再回转到他面前来,与他说话,他也一点反应都没有了。
宋熠说:“郁郎君,郁家如今也未必只剩你一人而已。”
当初郁家被抄没,顶层的几个“首犯”都被判了斩首,其余成年男丁悉数流放,女眷则被贬入奴籍,四处发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