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慧嘉十分镇定,坐在诊断桌后,沉声问道:“患者哪里人?姓甚名谁?何时来我这里治的病?”
最后这个问题十分关键,妇人高声道:“我们是府城本地人,便住从义坊。我当家的叫严富贵,便是前日,前日申时!我当家的在你这里开了方子拿了药,现今那方子我还收着呢!你想赖掉?没门!”
江慧嘉极快地翻看了手中留存的病例,一看之下顿时心中有底。
当下从诊断桌后走出来道:“严娘子,你当家人如今尚有声息,你为何要咒他亡命?”
“我咒他?”严娘子愤怒道,“他都这样了,他还活得下去吗?都是你这庸医害人!庸医!”
怒骂一声,忽然往前一窜,竟是要来抓打江慧嘉。
身高体壮的白果立时挡在江慧嘉身前,恼火道:“人明明还活着,你非说活不成,你这是要咒你自己男人,还是要栽赃我家娘子?”
人们顿时议论起来:“是……这人还没死呢。”
“可这人也看起来快死了啊!”
“再是快死了,也总得让人家大夫先看过吧……”
江慧嘉已经迈步往患者那里走,章、常两位镖师护着她,为她开路。
抬担架的两个青壮闷不吭声让到一边。
担架被放到地上,江慧嘉蹲身查看。
她刚才已经翻过病例,知道这个病人患的是腹痛型钩虫病。
这个病在她看来不算难治,她当时就已经给开过方子,只要病人依方服药,就算不能立时痊愈,这两天过去,病情也应该好转许多。
她当时也是嘱咐过,叫这个病人隔日再来复诊的。
可这个时候却只见这病人面黄唇白,气若游丝,纵是呻吟不断,可就这样片刻过去,他的呻吟声竟又比先前更明显微弱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