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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轩脸色都没变一下,依旧温和着一张脸,脸上还带着笑,看起来很亲切。可是在场的人见着这样的顾轩,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蹿上头盖骨。

要有多有恃无恐,才会当着皇帝的面说出这种话来。

面色再温和也没有用,那双眼睛一点温度都没有,像是战场上凝血未干的刀锋,肃冷而锐利。

“皇上,您老了,优柔寡断。您手底下的那些皇子,一个个的派了多少刺客来暗杀微臣啊?微臣这一路进京,真是险之又险。比在战场上还要危机四伏。他们为什么要杀微臣?因为他们都知道不能放任微臣回京,微臣一旦回京,他们离皇位就会越来越远。”

“您也知道不能放任微臣回京,可是朝堂上声音太多太乱了,您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决定。不过也不能怪您,毕竟朝廷上那么多的臣子,一派说要杀我、一派说要供我、一派说要静观其变、一派明哲保身、一派隔岸观火……朝堂上那么多官员投诚过我,您被影响着不知道做什么决定是正常的。只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您都不懂了,这皇帝的位子真的没必要再坐下去。不如禅让?”

老皇帝听完之后长吐一口鲜血直接俯面栽倒在了地上,年迈的高公公都没有扶得住老皇帝。

顾轩对这一幕无动于衷。

他一步一步向前,朝皇帝走去。

那些近卫看着顾轩往他们刀尖而来,一个个却往后退,后面是皇帝了,退无可退,渐渐的竟然散开一条通道。

顾轩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站在了地上苟延残喘的老皇帝面前,垂头看向狼狈不堪的老皇帝,面上没有讥笑、没有胜利者的喜悦,仿佛谋朝篡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。

顾轩说:“微臣从始至终,都只想过平凡的生活,皇上信吗?”说罢,笑着站在台阶平台上,朗声而道:“皇上龙体有恙难康,已至衰微之际,当得安享遗年,太子仁厚有德,故今日禅位于太子。望太子勉国,四海安泰。再今,一等公顾轩拒北蛮收失地战功赫赫,特许持政,使摄政之权,辅新帝以朝纲!”

皇帝听完整个人再次要阙过去,可是地震一样的马蹄震荡声传来,密密麻麻的骑兵出现在广场之上。

血气冲天盖地。

顾轩看到手底下的大军到了,面上的笑容越发大了一点儿,然后很平淡的吩咐一个刀笔吏:“刚才我说的话都听清了吗?”

这个小小的七品刀笔吏没想到顾轩会突然跟他说话,蓦然跪在地上,冷汗涔涔,不敢回却不得不回,磕磕巴巴的:“听听听、听清楚了,听清楚了。”

顾轩笑道:“那别愣着了,去拟圣旨,再把玉玺拿来,请皇上盖章。”

这个七品刀笔吏连皇帝都不敢看,恐惧着,甚至快哭了,颤抖着跑去大殿拿玉玺、拟圣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