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安从软塌上站起来,去给拍背倒水。
软塌另一端,卫怀柔静静看着谢安起身去伺候坐在正屋中间的老夫人,半晌垂首,轻轻吹了吹茶盏上白色的热烟。
捏住茶盏的指甲微微泛白。
她原来瞒了他一日,直到早上他才知道。
茶盏里淡黄色的茶水飘出的白烟随风而散,正屋里的咳嗽声终于淡了下去,谢安的身影又重新坐回了软塌上,他才抬眸,慢慢唤了声:“祖母安好。”
老夫人摇了摇头,顺势道:“过阵子我去庙上祈福,给大姐儿祈个好姻缘来。倘若这谢府再恢弘些,结交的高门官员再多些,想必便能为大姐儿引荐一门好亲事了。”
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了。
茶盏上的热烟又跑了出来,卫怀柔不厌其烦地又吹了一下。
“可惜生的儿子也只是一官半职,整日里只会玩弄些不中用的东西,在宫里也不认识什么大官。”老夫人又说了一句。
谢安也听得出来,微微侧头,去看垂眸吹着茶盏上方白烟的卫怀柔。
卫怀柔慢慢放下茶盏,青瓷做的茶盏碰到桌面,发出清脆的声儿来。
“姐姐天生丽质,又名满京城,怎么会愁一门婚事?”
老夫人怔了怔,事情已经进行到这儿了,卫怀柔却明晃晃又毫无理由地拒绝了。
谢安也有些讶异。
她听得出,他似乎有些生气了?
可为什么生气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