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谢安出去了,老夫人才将刚才谢安嘱咐的丫鬟唤了过来,问道:“大姐儿同你说什么了?”
丫鬟应道:“大姑娘嘱咐奴婢多照管老太太您,有事随时唤她。”
老夫人听着,慢慢躺了下去,头靠在软枕上,屏退了四周的丫鬟,只留下了郑婆子一人,才轻着声音开口:
“将那个压在床底下的红木盒子拿过来。”
“娘,祖母怎么还没来……”
堂内,王氏低头便看见谢瑜紧握着衣袖,目光落在堂内,楚楚可人地换了一声。
王氏捏着手中的帕子,看了眼有些空荡的礼堂,安慰道:“你的婚事老夫人怎么会不来?别心急,再等等。”
谢瑜点了点头,一双含水眸子望着堂内。
虽然还是像上次那样摆满了大红色的聘礼,可堂内只有几个零落的丫鬟婆子,王氏和谢瑜,还有坐在对侧的崔白。
倒不是有意,剩余的一等丫鬟婆子都去服侍病了的老夫人;谢平昌早上临时被公务唤走了;老夫人又偏偏在这个时候生了病;而婆家徐氏爱面子,有了上次的经历,便以生病推脱没有前来。
偌大的礼堂空荡荡的,竟然和上次崔白来提谢安的亲事时那种热闹又庄重的样子大相径庭。
谢瑜安静坐着,一对柳眉微蹙。
她多少有点儿失落,但这点失落并不能掩盖谢瑜心底里的欢喜和兴奋。
崔白果然没有骗她来提亲了,不日她就会成为崔家的大夫人,这里的二姑奶奶,这点儿脸面,早晚都是可以挣回来的。
谢瑜正望着帘子出神,珠帘却被一双肤如凝脂的柔荑轻轻挑开。
一道纤细的身影转了出来,四喜如意的云缎垂在纤细的腰身边,藕丝琵琶裳略显宽松,却隐隐勾勒出姣好的身段。玛瑙珠钗在发髻间一步一摇,清雅素淡间却又平添了一丝清贵。
一颦一笑间,像是刚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人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