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从年被开除党籍,念在他曾在抗战中不顾生死立下大大小小军功,功过不能相抵,足够留他一命,发往最困难的农场劳改终生。
他所有包庇过的部下被一一纠察,公事公办,根据犯错大小该枪毙的枪毙,该停职的停职,该开除的开除。
沈母和沈父离婚,她带着女儿沈以梅回了崖州老家,沈以梅不想走,被沈一鸣找人押着上了火车。
沈一鸣如同裴寂安预料的那样,自请调职前往南方,由于调职匆忙,夫妻俩甚至没等过完年就动身离开了。
沈家在京市只剩下个还在念大学的沈既明。
裴铮最终还是知道了沈家的事,期末考试结束,他修完两学年的课程,成绩虽然不如陆浓那样逆天,但是也足够耀眼,他正在和吴姥姥炫耀,被裴寂安叫进了书房。
谈了几个小时后,裴铮知道了一切事情,出来后眼圈泛红,心里茫然,外公被外婆举报倒台,里面有亲爹掺一脚,可亲爹会这么做,又牵扯到十几年前亲妈和舅舅做下的孽事,外公包庇威胁亲爹……
裴铮不知道该怪谁,好像怪谁他都没资格。
怪不得从小父亲就对他不亲近,甚至是……冷漠,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是父亲耻辱的象征,原来如此。
裴铮萎靡好些天,一直到外婆和母亲出发回老家那天,他才从床上起来,往身上胡乱套了件衣服,去了火车站。
火车上,沈以梅被人看着无法动弹,见到裴铮来了,像看到救星一样,奋力挣扎朝车窗外喊:“裴铮,你快来救救我,你去求求外婆让她放了我,我不想回崖州,我走了你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。”
“裴铮,你忍心看着他们绑着妈妈吗?你是大学生,你应该知道这是侵犯我的人身自由,你快跟他们说啊!”
裴铮悲哀地看着她,到现在她还不明白,外婆要带她一起回老家是为了保护她,沈家倒了,沈家的对头们可没倒,还有外公这些年包庇部下留下许多冤债,这些人都在虎视眈眈注视着沈家人。
外婆、舅舅都离开了,裴寂安不庇护,若京市只剩下一个沈以梅,这些人的报复会不遗余力加注到她身上。
裴铮外婆见裴铮不为所动,欣慰地叹了口气,摸了摸裴铮的头,眼中含泪地说,“你很好,这些年外婆怪你不亲近你妈不亲近沈家,对你一直冷冷淡淡,到现在外婆才明白是我错了,我庆幸你和沈家、和我们不亲近。”
“你父亲把你教的很好,别怪他,他做的足够多了。”